难不成也会沧海阁的法术?” 戚长羽简直被她问得招架不住,说理时人人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世事本来就荒唐,不需要“合理”。 “戚枫虽然是沧海阁的弟子,但他一直不愿意被人当作是靠出身、靠长辈的纨绔,并没有深学沧海阁的法术,反而喜欢在各种古籍里寻找奇异的绝学。”戚长羽是真的有些无奈,“戚枫的法术、法宝时不时就会换,谁能想到这次换了是被人控制了?” 戚长羽说着,指着周天宝鉴的图景说,“你看这袖里青蛇,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沧海阁弟子都从未见过,难道现在戚枫也是被人控制了?” 卫芳衡挑眉。 并不是每个修士都会精研一门绝学,一生不变的,若说戚枫酷爱学新的手段,倒也说得过去。 “那也是你这个阁主加小叔的失职。”她毫不客气地说。 戚长羽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和卫芳衡掰扯 毫无意义, 她得了仙君的偏爱, 他又能怎么办? 曲砚浓指尖疏疏落落地点着鎏金扶手。 她把卫芳衡和戚长羽的对话都听在耳中,心里却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她确实安排了戚枫保管玄霜,但不是出于戚长羽所揣测的偏爱,而是因为她仍有些怀疑,这个看似恢复正常的戚枫,其实还受到檀问枢的控制,所谓的“正常”不过是装出来的。 如果檀问枢真的还潜藏在戚枫的身上,那么她把玄霜交给檀问枢,就是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阳谋。 对于失去躯体,苟延残喘了上千年的檀问枢来说,玄霜能让他凝聚灵体,再无魂飞魄散之忧。虽然比不上从前有躯体的从容,但对于化神修士来说,只有完整凝实的灵体,也够他们做出很多事了。 玄霜只在碧峡生长,从前檀问枢坐拥碧峡,却用不上这种圣药,从来没怎么碰过,如今却连一指头都碰不到。 只要给檀问枢一个机会,他哪怕舍弃蛰伏、舍弃依附在戚枫身上的一缕残魂,也必然会对玄霜下手的。 曲砚浓等的就是他忍不住动手的那一刻。 可戚枫居然没有动手。 他规规矩矩地把装有玄霜的宝盒藏在怀里,半点没碰,根本没触动宝盒上的隐秘禁制。 曲砚浓可以确定,宝盒里的玄霜还完好地藏着。 难道檀问枢真的从戚枫身上离开了? 就因为她在镇冥关露面了? 檀问枢附身戚枫,究竟是想做什么?又是怎么附身的? “你刚才说,戚枫为了准备阆风之会,特意去了玄霖域定制法宝?”她忽然问戚长羽,“为什么要去玄霖域?山海域的炼宝师不够好吗?” 戚长羽立刻回答,“仙君,玄霖域有一家知梦斋,原本是开在望舒域的,近些年规模壮大,去玄霖域开了分号,因为他家炼宝师水平大多在水准之上,要价也不高,还愿意征询买主的意见,堪称十分实惠,因此生意非常好。” 戚枫不愿当纨绔,取用的钱不多,若要在山海域请炼宝大师,未免囊中羞涩,因此特意动身前往玄霖域,找知梦斋的炼宝师出手。 曲砚浓微微挑眉。 “还有这样的事?”她若有所思,“这个知梦斋的东家是谁?” 能把生意从望舒域开到玄霖域,摊子铺得那么大,本事和手腕都不能缺,应当有点名号。 世人皆知曲砚浓遍寻五域炼器大师,只为制出一件神品乾坤袋。 炼器炼宝本是一家,区别只在于是否开炉冶炼,炼器需要开炉,炼宝则不必,能以炼宝闻名五域的知梦斋,自然也能引起她的兴趣。 戚长羽在戚枫自曝被控制后,就去把戚枫在玄霖域的行踪查了个遍,自然也包括知梦斋的底细,他迟疑了一下,“知梦斋的东家从未在人前露面,根据四方盟的底档,知梦斋的东家叫九婴,修为是元婴初期。” 曲砚浓对四方盟也有所了解,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商铺想要在望舒域开 设下去,一律要在四方盟留底档,入档的讯息繁多,远不是留个名字就行。 “只能查到这些?” 曲砚浓似笑非笑,“九婴?真有人叫这个名字?” 九婴是上古传说里天生九首的神怪,连个姓氏也不加,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个真名——四方盟的底档要是全都是这种水平,那四方盟也就不必在望舒域称霸了。 戚长羽的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有沧海阁做后盾,若是只能查到这点,只能说明有四方盟内的实权人物为知梦斋做了遮掩。 “真有意思。”她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