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先喊了,这才去倒水,盆里的洗菜水脏了,不用顾兰时吩咐,端起来往走,倒在了刚拔完的菜地里。
这两就要种菘菜萝卜,泥土湿润一点好让种子发芽。
将桶里剩下的水倒进木盆,又挑着扁担出门,干活利索,看得方红花越发满意。
放干净菜的盆满了,顾兰时起身到西屋抱了竹席出来,在晒谷场上铺平,端着满满一盆菜过来,又取了灶上的小木案板和菜刀过来,边切边摊开。
一老一少在院里忙碌,到最后竹席晾满,十来个竹匾也都铺了一层菜,还有一半没地方晒。
顾兰时便回找娘要晒菜干的竹席,一共有两个,全都抱回来了,一同铺在晒谷场上。
后面这两席子菜铺的比较厚,多晒两也就干了。
忙完了,方红花提上给她备好的菜篮子要走。
顾兰时连忙挽留:“阿奶,你就这里,咱俩也说说话,等吃过饭再回去。”
“不了。”方红花摆摆手,离饭时还有一会儿呢,她一个老婆子,帮着洗洗菜就行了,看们兰哥儿忙成这样,不必在这里多打搅。
“行,那阿奶,再拔点蒿菜回去吃,给我大伯娘也带些。”顾兰时连忙往菜地里走,拔了不少蒿菜,将竹篮塞得沉甸甸。
出了篱笆门后,方红花转身朝后边一摆手:“回去罢,就这几步路,没两步就到了。”
她拎着满满当当的竹篮走一段路换一只手,兰时这心眼也太实在了,这一篮子菜老沉。
不过等进了村后,瞧路上有,她也不觉得沉了,满面笑意。
村里看她从后面过来还提了这么多菜,都知从裴厌那边拿的。
“哎呦,她婶子,去山上?”方红花逢就问候,意把竹篮子往前面提,说:“兰哥儿给的菜,你拿点回去炒了。”
刘娥和顾关系不错,推辞了一下说不要,但方红花抓了一把蒿菜往她篮子里塞,她只得收下,笑着说:“要么说兰哥儿命好,如今这日子,可比多少都强,又孝顺,连我们这些都记得呢,上回还给我了菜,这回又吃你们的情。”
“嗐,什么情不情的,邻里邻居的,吃一点菜算什么。”方红花就爱听说兰哥儿命好,喜滋滋的,笑得脸上皱纹都多了。
刘娥走了之后,路上她又碰几个,交情不错的炫耀一番,也给对方抓一把菜。
看赵老夫郎还有李老太太后,她哼一声,拎着菜篮子只当没看,更别说相让。
等她过去之后,李老太太回头看一眼她手里的菜篮子,心里那叫一个酸,朝地上啐一口,那么多菜,便宜这个老妖怪了。
赵老夫郎满村里最讨厌的除了方红花就裴厌,方红花和有仇,裴厌打了两个儿子和儿媳,心里一直不在,但又畏惧活阎王,连明面上骂一句都不敢。
这两结了亲后,原本还偷着乐,方红花孙子嫁个穷光蛋,以后方红花脸上也没光彩,总算叫找到个嘲笑的地方,没想到裴厌和顾兰时日子竟过好了,连菜都那么多,心里哪能好受。
这几没事就想找说说裴厌和顾兰时坏话,可不少得了屁大点好处,竟同翻白眼,嫌弃背地里嚼舌根。
再爱戳非,也知不能惹众怒,心中那叫一个憋屈。
“数她爱显摆,不就一点菜,也值得这样。”李老太太酸不溜秋地开口,要不她眼睛黏在那篮子菜上,别还真以为她不在乎。
“可不,没过世面的老娼货,呸!”赵老夫郎低声骂。
常常凑在一起说闲话,有时不过脑子,嘴快舌快,心肠也不怎么样,得罪了不少,都不爱和俩来往,如此,就越发只剩们两个能说到一起。
以方红花对俩的了解,转过身就知俩肯要背地里谩骂,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一想到那两个老货酸的眼睛都红了,但就一根菜都吃不上,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没当面笑出来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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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时不知一篮子菜让阿奶显摆了一路,等裴厌挑满水缸,俩坐在堂屋歇息。
吃着干枣说:“席子不够,这十半个月没时间,又要收菜又要下种子,后边收秋稻也事,等入冬闲了,再多编几张,明年就足够用了。”
顿一下,又高兴:“蒿菜先不急,这两晒完春菜再拔。”
“嗯。”裴厌在旁边听着,给己倒了一碗茶喝,想了一下,说:“今没别的事,去镇上看看,要有合适的驴子就买回来。”
蝎子一共卖了五回,除去那些零头铜板,大数目三两六钱,买一头好毛驴绰绰有余,还不必动用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