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这些塞进去。”顾兰时答应着,竹哥儿筐子里是松针和落叶,他的筐子就用来装枯草,这些草都干透了,得塞紧实点儿。 至于树枝,等下再多捡一点就用麻绳捆起来,好背着下山。 捡柴拔草总会弄得一身草屑木渣,塞满一筐干草,顾兰时起身拍拍土,看见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两根树枝,正要过去拾了,却听见竹哥儿急切喊了声,像是与人起了争执,他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喊道:“竹哥儿?” “哥!”竹哥儿气得像是要哭,叫道:“赵小吉要打我!” 顾兰时立刻就往那边跑,果然看见赵小吉在欺负竹哥儿,一手拽着竹哥儿袖子另一手高高扬起。 “小畜生,你动我竹哥儿试试。”顾兰时最烦这种半大小子欺负人,又皮又猴,别提多讨人厌。 他上前作势要扇赵小吉巴掌,赵小吉想躲只能松开竹哥儿。 “滚。”顾兰时厌恶道,因为梅哥儿,他十分看不惯赵家人,赵小吉也被家里惯的混不吝,总爱逮着村里小孩欺负。 赵小吉差点吃亏,学着无赖做派朝地上啐一口,不干不净骂了句脏话,顾兰时便骂道:“小瘪犊子,竹哥儿才十岁,你都十三了,仗着比他高就来欺负他,还是不是个汉子,一天天猫嫌狗憎的,净不学好,回头我告诉你爹娘,看不打你。” “小娼货你倒试试,看小爷不先打了你。”赵小吉瞪着三角小眼一副泼皮模样,嘴巴也脏得不像样,说完还挽起袖子。 顾兰时简直被他气得火冒三丈,脚旁恰好有块石头,他抓起就朝赵小吉身上扔:“滚!” 赵小吉被扔来的石头吓了一跳,他没有顾兰时高,也知道讨不了好,连忙侧身躲开,见吃了亏,临跑前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朝这边甩。 顾兰时扯着竹哥儿往旁边躲,头上脸上还是被撒了些黄土,气道:“王八羔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混。” 见弟弟受了气,他帮着拍土,说:“没事,回去了让你狗儿哥打他,今天这仇非得报了不可。” 村里总有些混小子,顾兰时小时候也被欺负过,甚至更过分,不止挨了打,他一只鞋还有小竹筐都被扔下陡坡,竹筐里的山果子被那两个小子抢了去,他爬下坡捡回鞋子和竹筐一路哭回了家。 那会儿他大姐二姐都没出嫁,大哥二哥也没分家,见他一身土哭着回来,一问是被打了,傍晚四个人就把欺负他的两个半大小子堵在村口揍了一顿。 竹哥儿倒是没哭,气鼓鼓掸土,说:“我好好捡柴没招他没惹他,他跑来抢我柴火,我不给,就要打我。” 顾兰时掏出手帕给他擦擦脸,道:“我知道,这种混账东西就是这般,成天惹是生非,不弄出点动静好像要死一样,吃了亏才知道老实。” 他拾起散落在旁边的树枝,抱着往竹筐那边走,收拾收拾就回了家。 等狗儿从地里回来,水还没喝完,“咚”一声放下碗,擦擦嘴道:“怕什么,这两天我就去堵他,不打他个屁滚尿流才怪。” 顾铁山在旁边听见没说什么,小孩打架他一个大人不好插手,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平时也说几句话,可他竹哥儿吃了亏,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让狗儿去总比他和苗秋莲出面闹事好些。 苗秋莲骂骂咧咧教狗儿:“别轻饶了他,下手黑些,拧也给他拧青几块肉,最好照着嘴拧,叫他嘴巴不干净,这小王八一天天讨人嫌,昨儿我还看见他欺负保儿,保儿才五岁,他都不嫌害臊,我喊了他才跑开,不然保儿还得挨打,他那爹妈也是混账,由着他欺负人家奶娃娃都不管。” 保儿正是梅哥儿弟弟,顾兰时道:“前几天我还碰见梅哥儿带着他在坡上挖野菜,见了我还知道叫人呢,哪像赵小吉那毛崽子,一天天只知道跟着外村的无赖混,还觉着自个儿多厉害。” 狗儿挽了挽衣袖,抬脚就往外走,笑道:“趁这会子没事,我找兰兴耍去。” 顾兰兴是他二伯顾铁栓小儿子,今年十二岁,因平时吃得多,长得虎头虎脑很皮实,又有点一根筋,常常惹祸挨爹娘揍,小时候总爱跟在顾兰瑜屁股后面,堂兄弟俩关系不错,和村里别的半大小子起哄打架时总是一伙的。 知道狗儿是要找顾兰兴打赵小吉,苗秋莲从篮子里抓一把干枣用手帕包了给他,说:“你俩当个零嘴吃。” 顾兰瑜将干枣揣进怀里,道一声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