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里责怪自己关心则乱,怎么真的会相信几个年幼的娃娃所说的话。 “行了行了,你们也是想要帮我排忧解难,”齐夫子放缓了语气,“我请了杭州府的名医来给阿姐诊断,阿姐只是犯了痰症,并无什么大碍,从昨夜开始,阿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往日都需要丫头搀扶着喝药,昨夜已经可以自己起身服药了。”齐夫子摆了摆手,“这些事我自会理会,你们这几个小娃娃快些给我回书院去!若是下次旬考考不到第一,第二,看我怎么打你们的手心!” 张巡的脸僵了僵,他们都听明白了齐夫子的意思,齐夫子这是在委婉地告诉他们不要再来掺和齐夫人的事情了。 在齐夫人这件事上,他们的行为已经失去了齐夫子的信任,齐夫子也谢绝了他们的帮助。 “诶……别啊!”南八自觉理亏,连忙辩解道,“齐夫子你别生我这几个兄弟的气啊,咱们这不也是想帮您么……许远肯定比您找的那些江湖庸医靠谱啊!我今天就去给荷妹道歉成不成啊!您别生气了!” 齐夫子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会和你们这几个小娃娃置气呢,快些回学堂去吧!” “先生!在回学堂之前,能否再让我给令姐把个脉!”许远请求道。 “好吧……”齐夫子看着许远一脸的认真,无奈地妥协道。并领着他们来到了齐夫人的院子里。 屋檐下,蹲坐着一个熬药的丫鬟,守着一口架在炭火上的药壶,举着扇子扇风,扇起了一阵又一阵白烟。他们刚进入院子,就闻到一大股浓烈的药味,呛得他们咳嗽连连。 “怎么在院子里熬药啊?”张巡掩着鼻子问道,“这烟大得像是走水了一样。” “这些都是钱塘名医开的药方,必须猛火熬煮。”齐夫子答道,“这天气太热了,在屋子里生起炉火,更是热的待不住,阿姐怎么受得了。” 看来,齐夫子是彻底不信任他们了,连许远开的药方都不用了,已经用钱塘名医的药方取而代之。 “你们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着。”齐夫子从丫鬟手里拿过扇子,沉默地守着他阿姐的药壶,并不打算进去。他心里烦闷的很,根本不想再陪着这几个学生瞎胡闹。 走入屋内,许远看着昏睡的齐夫人,眉头紧锁,嘴唇抿地紧紧的。他握住齐夫人白胖的手腕,给齐夫人把了脉,然后撬开齐夫人的嘴唇,仔细地看了她的舌苔,本就不舒展的眉心登时皱得更紧。 许远一抬衣袖,从袖口抽出银针,对准齐夫人的额头轻轻扎了下去,略作等待之后,他将银针抽出,放在手心里。 刺入皮下的部分正在飞速地变黑,就像是染上了浓墨,而在浓墨的表面,诡异的红光又浮现了,这些变化来的无从解释,就像是魔鬼的力量。 “还是中毒了……”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仿佛被人凌空扇了几个巴掌,全部呆立在原地。 “又被耍了啊……”许远抬头,望向窗外的竹叶,感觉他们的行动都被藏在暗处的魔鬼看穿了。 不仅被看穿了,甚至还被狠狠地嘲讽了。 “这可怎么办啊?”南八喊道,“要不要去和齐夫子说啊!” “他不会相信的。”张巡看着许远手中变色的银针,脸色很不好,冷得像冰。“再这么下去,齐夫人一定会死的。” “下毒!下毒!”窗边的鹦鹉扑扇着翅膀,不时发出几句刺耳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