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青葱,阳光炙热,林间蝉鸣聒噪。 尤落星累得直喘气,瘫坐在树下乘凉休息,双手无力搭在地上。 百来米的距离硬生生划了40多分钟,其中20多分钟是郑程想体验生活自作主张抢过船桨划船,差点划到下游去,蓝熤不知事在船上兴奋得手舞足蹈,她一个人费劲巴拉逆流划上来,那可是逆流啊...闭眼摇头不愿在回想,手酸。 她幽怨的直勾勾瞪着郑程,郑程心虚不敢看她假意拿起纸巾给蓝熤擦拭汗水。 拿起地图研究方向,手在空中不听使唤一直打抖,地图晃得看不清。 “我拿。”郑程慈祥笑笑,接过地图,手臂也止不住抖,干咳两声,“老骨头不中用了,我们放地上看。” ‘呼呼~’ 蓝熤趴在地上,鼓足腮帮子吹飞在地图上爬行的蚂蚁。 地图飞出一米远,尤落星憋着火支使他捡过来,地图是沈青蒿在他们出门时粗略画的去往苗惊蛰家的路线图,就几笔几画实在是敷衍和潦草,观察几分钟勉强规划出大概方向。 过河靠岸便是苗寨的地界,南方常年下雨天气湿润,树木长得高大粗壮,藤类植物缠绕树干螺旋攀爬开出红粉色野花,灌木丛深密,枯黄松针叶下生长着各种山蘑菇。 郑程三两步跨进灌木丛里,小心翼翼掀开落叶,淡黄绿色花朵露出,花瓣上带有紫色斑点,距离一两米就能嗅到浓郁香气,他拿出手机咔咔一顿拍。 味道挺好闻的,尤落星凑近瞧了眼,“这不是建兰花么。” “你也知道?”郑程惊讶道,“现在年轻人可不兴关注这些。” 尤落星扯了扯嘴角,“建兰在我们南方山上特别是雨水充足气温稳定植物茂盛的地儿不说常见吧,起码不难见。” 她置身于整个山林,闭眼静静感受,这里灵气很足给人一种魂魄的安全感,那日看见苗惊蛰第一眼就感受到他身上快溢出的灵气,整个人神清气爽,“这灵气很足,对蓝熤来说可以护体养气。” 蓝熤见花好看伸手去拔,郑程打他手一巴掌,他捂着手可怜兮兮的跑过来找尤落星告状,喊尤落星吹吹。 “手坏得很。”郑程将兰花恢复原状。 “我就是给落落。”蓝熤拉着尤落星手。 “落落落落,你一天眼里就是落落。”郑程有点吃醋,抱怨道:“啥好东西都想着她,我还是不是你亲外公?” “程爷,跟我们两个孩子计较啥,年轻人相互吸引不正常么。”尤落星拽着蓝熤,催促道:“走吧,再晚等会儿连晚饭都赶不上了。” 苗寨未被开发过,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工业痕迹,整个寨子接近于半个原始森林,铺满落叶的泥土小道湿润松软,清风从林子里穿过,清爽间带着淡淡花香。 走了十来分钟,碰到苗寨村民,一路带着三人来到苗惊蛰家,路上听闻尤落星是来给苗惊雨喊魂的大师,见是个白嫩细腻的小姑娘,连连摇头不信,固执称郑程才是大师。 尤落星笑笑不再辩驳,心里盘算着待会做起法来让他们大开眼界。 经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渐渐走近村落,身边经过的人多起来,见三个外来人,两个后生长得俊俏美丽,一个老者颇有文化气息,还以为又是城里来写生的师生。 尤落星虽生在南方少数民族地区,可保存这么完整原始的苗寨她也是第一次见,苗寨临水运输材料要走水运工程量大,目前几乎保持着原始的建造方式,房屋就地取材选用竹木石料,采用木穿斗构架体系,多为吊脚楼与黑瓦房。 整个寨子建筑群体轮廓走势充分与自然山体坡度形态相一致,尊重自然与自然和谐共处,最大限度保持山体的生态系统的原始完整性。 转两个弯,眼前房屋相比之前看到的有所不同,砖石修筑带着风火墙壁的四合院落,右侧墙上用颜料绘画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十分惹眼,眼睛处点缀着一块红色的石头,尤落星第一眼便觉得气派,有种古村落首领住宅的韵味。 院落外有颗巨大的龙血树,枝繁叶茂正值壮年,尤落星靠近时觉得身体轻松有种由内而外的暖意。 村民隔着院墙大声喊道:“惊蛰,你家来客人了。” 门进入院里,少年在阳光下拿着扇子蹲在火炉前轻轻扇动火苗,睫毛卷长眉眼轻柔,乌黑微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侧颜线条硬朗流畅,汗水顺着脸颊划到下巴滴落,浅蓝色粗布麻衣半袖卷到肩膀处,手臂黝黑青筋冒起,少年听见声音抬头,看清来人后纯澈透亮的黑眸笑成月牙透着少年的娇憨。 苗惊蛰忙起身扔掉扇子,手在衣裳上搓揉干净,快步上前招呼客人,回头喊了几声‘阿妈阿爹,我说的大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