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或者用基督教世界的称呼君士坦丁堡。这是一座神奇的城市,横跨两大洲,沟通黑海和地中海。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名副其实的要冲地带。 当然李骁现在所在的位置依然是欧洲,隔着金角湾的老城区依然也是欧洲,亚洲的部分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那一头,如今是一片荒凉。 和金角湾那一头的欧洲老城区相比,加拉达塔所在的这一片相对贫瘠,而李骁之所以来到加拉达塔不过是圆一个刺客信条的梦而已。 这座石塔还真是挺高的,反正李骁朝下看只觉得眼晕,真让他来个信仰之跃落干草堆里估计能摔得四分五裂。反正他还没有活腻,不想玩真人蹦极。 伊斯坦布尔是一座东西方文明交汇的城市,也是两大宗教交融的城市。而且随着巴尔干问题的愈发严峻,这座城市里荟聚了太多居心厄测的人,这使得这座城市也成了情报贩子、黑市商人和不法之徒的乐园。 严格的说李骁现在也是这一类的不法之徒。他来伊斯坦布尔的目的是搞一些假身份和假文件。比如他自己这个法国亨利先生不过是自称而已,官方真要追查起来,肯定得穿帮。 当然,康斯坦察也有做这方面生意的人,比如黑鸦酒馆的老头就很擅长搞这个,足以搞到以假乱真的身份文件。 但是李骁根本信不过康斯坦察的任何人,所以并没有在那边搞假身份。毕竟作为外来的陌生人他在那边的一举一动实在太显眼了,哪怕是小心掩藏也很难瞒过有心人的眼睛。 而伊斯坦布尔不一样,这座城市鱼龙混杂,像李骁一样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类似他一样的人登陆这里或者从这里消失。在这里获得假身份就如混入海水里的淡水,几乎不会被分辨。 而且最主要的是,在这方面他有熟人,老管家伊戈尔在他离开圣彼得堡的时候特别给了他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如果真有危险可以尝试联系法国驻伊斯坦布尔大使馆的二等秘书大卫勒伯夫。 这个大卫勒伯夫是老伊戈尔的生死之交,有过命的交情。而且此人因为信奉绿教长期活动在伊斯坦布尔,对巴尔干以及黑海周边的情况是门清。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多重间谍,其实就是情报贩子。用老伊戈尔的话说:“大卫除了忠实于友情和金钱,对信仰、对国家、对民族一概无感!” 讲真,这真让李骁惊奇,因为金钱和友谊似乎有点无法都忠实。要么忠实于金钱要么忠实于友情,哪有人能合二为一的。 老伊戈尔当时苦笑道:“如果你有足够的金钱,那么一旦达成交易,大卫就会不打折扣地执行到底。哪怕是你花钱买他的老婆,只要钱够,就没问题。他这个人极端尊重契约,一旦订立了契约就不会违反。” “当然,如果你拥有他的友谊,那么不管任何人出多少钱,都无法改变他对你的忠诚,哪怕是让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他在这方面的信誉尤其好!绝对可以信任!” 李骁笑道:“那您是怎么赢得他的友谊的呢?” 老伊戈尔笑道:“那还是在1804年,那年拿破仑政变上台了,而大卫当时的主人是拿破仑的政敌……所以他被迫流亡国外,差点饿死在了圣彼得堡街头。” 李骁问道:“您接济了他?” 老伊戈尔点点头道:“算是吧,只不过是我发现了他有能力,然后推荐给了您的父亲,您的父亲雇佣了他,并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李骁目瞪口呆了,敢情搞了半天,这位还是他便宜老子的老臣子,难怪老伊戈尔竭力推荐并用人头担保他绝对靠得住。 说实话,李骁有些好奇,因为仅仅是雇佣关系并不能证明大卫一定靠得住,毕竟双方的合同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老伊戈尔又道:“只不过大卫非常感激您的父亲,感激涕零的那种!” 李骁奇怪道:“为什么?” 老伊戈尔流露出了尴尬地表情,期期艾艾地解释道:“因为大卫这人有点个性……我刚才说了,他拥有法国国籍,但是又跟拿破仑的关系不怎么好,与此同时他还强烈地憎恶路易十八和波旁王系。” “此外,其实他是个波兰人,但对天主教强烈不满,为了多娶几个老婆竟然改信了绿教,但同时又不断地批判苏丹和他朝廷的腐朽……” 李骁真的目瞪口呆了,怎样的奇葩才能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位仁兄几乎是活在矛盾当中,方方面面都是冲突矛盾,简直让人无语。 “他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吗?” 老伊戈尔苦笑了一声道:“他跟尼古拉一世关系很糟,1825年那事儿失败后曾经试图将其刺杀,而且事情不慎败露了,如果不是您的父亲帮着求情,他早就被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