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高文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整个身体舒展了开来,但感觉还是不够,于是又站立起来,在自己的位置里,简单拉伸一下四肢,置身于高空,有种整个人漂浮在半空的错觉,脚掌始终踩得不够踏实。
“感觉如何?时差没有关系吗?”耳边,传来佩尔特关切的声音。
高文并没有立刻回答。
左转转,嘎嘣。
右转转,嘎嘣。
关节声响着实有些吓人,配合高文展露出来的笑容,更是瘆人,但高文眉宇之间的明亮却格外轻快。
“没事,连续参赛、四处奔波,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没有那么娇贵。”
“事实上,我现在感觉特别轻盈,身轻如燕,这正常吗?”
说着,高文如同十米跳台的跳水运动员一般,做了一个跳水的准备起手式,就好像准备跳伞一般。
那调皮的模样,让佩尔特有些无奈,他是一个没有幽默细胞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知道,我担心的事情不止如此。”
高文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马丁,如果你被他们左右了想法,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明白吗?”
佩尔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嘴角微微动了动,流露出些许无奈,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为国出征,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保持积极的状态,这是好事。”
戴维斯杯的赛程安排,确实令人吐槽无力——
紧跟在迪拜的后面,准确地放在印第安维尔斯前面,简直就是让球员在全世界范围内乾坤大挪移一番。
但没有人能够否认,球员们确确实实希望能够代表国家出战,而且这还是网球的唯一一项团体赛事。
不仅是高文,德约科维奇、穆雷等等顶尖高手们也纷纷踏上戴维斯杯的征程,世界前十都是如此。
唯一例外应该是费德勒和瓦林卡,他们双双缺席了今年瑞士在世界组的首轮比赛。
显然,高文就非常非常期待戴维斯杯。
不过,佩尔特有些担心。
最主要就是因为这两天煽风点火、幸灾乐祸的新闻媒体,数不胜数的压力一层一层地堆叠在高文的肩膀上。
而戴维斯杯,则是雪上加霜——
毫无疑问,作为现任世界第三、最近两届大满贯的冠军得主,人们都期待着高文能够拿出统治级的表现。
就好像费德勒之于瑞士、德约科维奇之于塞尔维亚、锦织圭之于霓虹的位置一样。
不同于澳大利亚、西班牙、美国这些传统网球强国,人才济济,单打双打齐飞,世界排名前一百就不止一位球员,甚至还能够全部跻身前三十的高位;而这些国家的顶尖高手非常有限,往往就那么一个两个。
这也意味着,所有希望所有重担所有瞩目所有压力全部都堆积在领军人物的身上,就好像整个阿根廷都期待着梅西能够以一敌十率领球队登顶世界杯冠军一样,将梅西在国家队的表现放在显微镜底下研究——
好,那也还是不够好;差,则是群起攻之、千夫所指。
恍惚之间,人们全然忘记了,“团体赛”,这就意味着需要团体的力量才行,足球,需要依靠十一个人的团结;而网球团体赛也不例外。
即使领军人物的表现再给力,队友不行的话,那就是不行,一个人扛着整个队伍前行终究也扛不动。
塞尔维亚就是如此,德约科维奇不仅参加两场单打,还参加一场双打,几乎一个人肩负起所有比赛众人,但塞尔维亚这些年来也仅仅只是赢得一次戴维斯杯冠军。
竞技体育在现实生活里,并不是依靠孤胆英雄就能够翻盘的。
现在,高文也在面临相同的局面——
从媒体的吹嘘和炫耀来看,似乎拥有了高文,华夏的男子网球就脱胎换骨,一跃成为顶尖竞争队伍,暂且不说戴维斯杯冠军了,但好像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离开区域组晋级世界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高文在戴维斯杯还一场比赛都没有打过,却好像已经成为超级英雄了。
压力,一层一层地堆叠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表面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些小风小浪,但在佩尔特看来,这却是高文职业生涯的另外一次严峻考验。
佩尔特知道高文拥有一个坚韧而强大的意志,不会轻易被击倒,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乎也因为关心,所以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即使隐藏在扑克脸的背后,也还是难免泄漏出来。
此次前往奥克兰,桑普拉斯并没有同行,托比亚斯也没有飞过来,就只有佩尔特和新任按摩师加里-汉密尔顿(gary-hailton)随行。
因为戴维斯杯是国家队的比赛,也因为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