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过后,钟九音和晏丞去度了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
说是旅行,更像提前体验退休后的养老生活。
四五月的天气正舒适,他们沿着几个安宁的城市的大街小巷散步,和城市一角合影留恋,碰到有意思的店铺就进去逛逛,钟九音还因此淘到了一本二十年前的绝版二手书籍。
不散步的时候,他们就窝在酒店里睡大觉。睡醒了点外卖,边吃饭边看电视剧。
晏丞竟然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特别是在外面散步逛书店逛超市时,身上那种平淡温和的气质,全都变成成熟人夫的味道,拿起一盒酸奶看着配料表说不健康的时候,那种感觉更甚。
钟九音忍不住隔着口罩亲他一口。
晏丞也不说什么,瞥她一眼,拿了其他酸奶放进购物车,牵着她去水果区。
相握的两只手上都戴着戒指,如今他们已经习惯那种异物圈在指根的触感,偶尔她还会故意用上面的钻石去碰晏丞的戒指。
在宁静的小城镇呆够了,他们又去国外看极光。那是晏丞当初就想分享给她的奇异景色。
避开人造灯光的野外,夜晚万籁俱寂,黄绿色的极光像打翻的荧光颜料形成的风暴,依稀照亮雪地上的雪松和山坡。
他们裹得厚厚地跑出帐篷,哈出的热气还没逃出围巾边就变成霜凝在毛须上。
钟九音尽可能地仰头,转着身观察那些极光和被极光挡住一半的极地星空。
凝视星空久了,会感觉自己像一只在深渊之下打转的瓢虫,眼前身边全是星河万里,仿佛全世界只有渺小的自己存在着。
晏丞在后面给她拍照,拍好了走到她身前把她抱住,两个人凑得很近看镜头里的照片。
“很漂亮。”他说。
“说极光还是说我?”她穿得厚,说话透过两层毛绒绒的围巾,声音变得闷闷的,但眼神斜瞟着他,明显是调侃。
晏丞吻她:“你。”
她笑起来,双手圈住他脖子,原地起跳挂在他身上。
“走走走,去那边找别人给我们拍张合照。”
一年到头都有来拍极光的专业摄影师,扎的帐篷离他们挺近。
晏丞把相机放她手里,隔着厚重的衣服把她抱起来,黑色的马丁靴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作响。
最后他们得到了一张雪地极光前的合照,晏丞唇角微弯,钟九音满脸笑容,除了牵着手,其他什么姿势都没有。
照片传回国内,钟燕女士特地打电话来说他们不会摆pose,还让她去看朋友圈,学着两位长辈如何摆出合格的旅游照专属打卡姿势——
对,她又带着外婆舅妈他们,和佟卞雪夫妻俩出门旅游去了,天南地北地跑,朋友圈里全是她的照片。
据说罗家成实在看不下去,某天晚上和她对线两句,接着怒删她的好友。然后过了两天又加回来了,继续边看边愤怒。
钟九音:一听就过得很快乐潇洒。可惜她和晏丞没那个时间,蜜月旅行到期了,他们得回去工作。
歇了整整一个月,网友已经被新的八卦转移了注意力,对他们结婚的事不那么关注了,正好适合处理行程安排。
今年已经过去一半,目前已经确定要接的戏是那部末日逃生类电影,和晏丞一起拍。
其他的剧本还等着她去筛选。
钱誉跟她说:“去年年底得的那个奖挺有用,今年递上来的电视剧本子多了很多正剧。”
正剧更容易得奖是众所周知的规则,就像电影圈高于电视圈。
演了正剧得了奖,于是有更多正剧可以演,也就代表能有更多机会再得奖,好比她演了电影,表现不错,所以有更多的电影找她演,就有更多的机会摘取电影奖桂冠…是个让人兴奋的正循环,和她过去“差愈差”的经历可谓是天差地别。
钟九音满意得很,天天去工作室看剧本,和钱誉商量选哪部戏,朝九晚五打卡,中途还拿出晏丞煲的汤当茶喝,抿一口砸吧两下,长舒一口气,就差学那些人民公园的老头大喊一声“好茶”。
钱誉还是那个意思:“首选电影。而且你和晏丞这部戏,一定要拍好,不然指定被嘲出花来。”
钟九音知道轻重,正式签了合同后,就回去做起了准备工作。
她在电影里演一个导致末世降临的反派,是个白切黑,前期装得四肢不勤,后期能和男主开打对峙,下线之前还有个爆发点。
她演技不缺爆发力,对于如何在只有半小时的剧情里演绎出白切黑倒是不太有信心,于是打算从现在开始就以白切黑当自己的人设,沉浸式寻找表演感觉。
她跟晏丞说了,晏丞问:“你打算怎么在家里表演白切黑的白?傻白甜吗?”
她整个人就和傻白甜不搭,莽倒是有。
钟九音思考着说:“她是个装傻白甜的阴沉人…装天真,装手忙脚乱尴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