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一套剑法施展完毕,双剑回鞘,肃身转向岳夫人,等待她的点评。
岳夫人长叹一声,“你这孩子,剑法已经练成这个地步,谁还敢再教你。我如果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剑法,也必然措手不及,只能固守本身,以待反击。”
岳不群连忙出言制止大家对林平之的过高夸奖,“师妹别把这孩子夸晕了!辟邪剑法本来就靠剑法诡谲精妙取胜,乍一见的确难以对付。但一旦熟悉了,就不是不能应付。这孩子根基很浅,缺乏基础功夫,正要师妹以及大家帮助,帮平之补足根基,这才不会浪费他的天赋。”
岳夫人经岳不群这么一说,这才点点头,“大师兄提醒的是,倒是我一时间被他剑法吓住了,平之,要遵循你师父的教诲,多多向师兄师姐请教,尽快补足基础。”她又转向众人,叮嘱说:“你们也要记得,多多帮助平之,不可因为他剑法高超就心生嫉妒之心。”
岳不群夫妇是同门结缡,年轻时叫惯了,成婚后仍是师兄妹相称。
众弟子点头称诺,七嘴八舌地说自己一定会帮助团结小师弟。
岳夫人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转头看向令狐冲:“冲儿,你刚才不是说田伯光的刀法,继续吧!”
令狐冲现在还哪有这个心思,他苦笑道:“适才见了小师弟的双手快剑,就明白了田伯光的快刀其实没啥了不得,是弟子习武懒倦,实力低微,眼光太差了。”
岳不群道:“既然如此,先办正事。德诺,你去安排香烛,让林师弟参拜本派列代祖师的灵位。”劳德诺应道:“是!”
片刻间安排已毕,岳不群引着众人来到后堂。
林平之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掌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料想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寻思:“华山派今日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声誉,不知道曾有多少奸邪恶贼,丧生在这些前代宗师的长剑之下。”
岳不群在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头,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收录福威镖局林平之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祐,教林平之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林平之听师父这么说,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
岳不群站起身来,森然道:“林平之,你今日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这一节你须好好记住了。”
林平之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岳不群道:“令狐冲,背诵本派门规,好教林平之得知。”
令狐冲道:“是,林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这些戒律林平之已经牢记在心,此时依然肃穆应答:“是,小弟谨记,不敢违犯。”
岳不群微笑道:“好了,你只须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欢喜得很了。”
林平之道:“是!”又向师父师娘叩头,向众师兄师姊作揖行礼。
岳不群道:“平儿,路上已经传了你本门的基本功夫,要好生练习,待到小成之际,再去学习进阶功法。”林平之点头称是。
岳不群这才转过头来,向令狐冲上上下下的打量,过了好一会才道:“冲儿,你这次下山,犯了华山七戒的多少戒条?”
令狐冲心中一惊,当即跪下,道:“弟子知罪了,弟子不听师父、师娘的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的戒条。”
岳不群哼了一声,脸色甚是严峻。众人皆不敢多言。
岳不群厉声道:“你为救仪琳师妹,胡言乱语,辱伤恒山派声誉,纵然是无奈之举,也是平素太过轻浮。这一件事,五岳剑派中已然人人皆知,旁人背后定然说你不是正人君子,责我管教无方。”令狐冲低头应道:“是,弟子知罪。”
岳不群又道:“你在群玉院中养伤,还可说迫于无奈,但你明知那姓曲的少女是魔教中人,何不一剑将她杀了?虽说他祖父于你有救命之恩,然而这明明是魔教中人沽恩市义、挑拨我五岳剑派的手段,你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刘正风是何等精明能干之人,却也不免着了人家的道儿,到头来闹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魔教这等阴险毒辣的手段,是你亲眼所见。可是咱们从湖南来到华山,一路之上,我没听到你说过一句谴责魔教的言语。冲儿,我瞧人家救了你一命之后,你于正邪忠奸之分这一点上,已然十分胡涂了。此事关涉到你以后安身立命的大关节,这中间可半分含糊不得。”
令狐冲回想那日荒山之夜,倾听曲洋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