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庆国的逸郡王,那是个啥东西?他一个东庆人跑咱们大楚来做啥?还把咱们的东西都买走了,他想干啥?!”牛大豹连东庆国在哪个犄角旮旯都不知道,是没把什么逸郡王放在眼里,大骂特骂起来,把逸郡王的祖宗跟后代都给骂了一遍。
“牛百户,你先冷静!”金知府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话,赶忙把景元帝的密令说了:“这是皇上的命令,且如今咱们确实不能跟东庆交恶,就是一点东西而已,等到逸郡王走了就好了。”
牛大豹喷着口水吼着:“只是一点东西?那龟孙买的可都是将士们需要的东西,他买光了,让将士们咋办?且他一定是低价买的吧?一个东庆来的混小子在这种时候用低价买走咱们的东西,这跟打劫有啥不同?他还要不要脸?!”
劳通判冷笑道:“姓牛的,你一个当兵的敢这么说逸郡王,是想全家被砍头吗?你这可是辱骂皇族。”
“我一个大楚的百户,为啥要敬着一个东庆人?”牛大豹指着劳通判的鼻子骂道:“还有你,你他娘的叛变了?这么帮着东庆人说话?说,是不是拿了东庆人的好处?!”
牛大豹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这说出来的话不但有理有据,且还每每都戳中劳通判的痛处。
他确实是收了尹家四爷的银子。
尹四爷说了,只要他帮忙让逸郡王用低价买到这些物资,不但能得到五千两的赏银,逸郡王还会帮他向陛下美言,让他官路亨通。
银子是少了点,可能帮他升官啊。
劳通判因此是拼命帮忙,是花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就把北仓府里的东西给清光了。
而劳通判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哄骗他的说辞罢了,根本不作数。
要问这个尹家是谁?自然就是礼部左侍郎家。
尹家会这么帮着逸郡王,是因着府里庶出的六姑娘已经跟了逸郡王,尹家想多帮帮逸郡王,好让逸郡王把六姑娘抬成侧妃。
“住口,你一个小小兵头不仅污蔑本官,还口出狂言侮辱东庆逸郡王,这是想要给大楚树敌啊,其心可诛!”劳通判是管刑名的,对大楚刑律是背得滚瓜烂熟,且知道陛下近来又对东庆国极好,是立马给牛大豹按了罪名:“来啊,把牛大豹给本官押入大牢,送京查办!”
又对金知府道:“知府大人,皇上可是有密令的,密令上写的什么您很清楚,您不会还想帮着牛大豹吧?他刚才不但骂了逸郡王,还隐晦地骂了皇上!”
“去你娘的,你个狗官,敢陷害老子,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再上京去请罪!”牛大豹怒不可遏,是欻的抽出大刀,要砍向劳通判,被秦三郎给拽住了。
秦三郎看着劳通判,道:“劳大人,我们是奉命去西北抗戎,你却歪曲牛叔的话,给牛叔按罪名,这样陷害忠良,就不怕我们上报京城兵部,治罪于你?!”
秦三郎身上煞气重,这话说得是带着三分杀气,把劳通判给吓到了。
可劳通判背后有人啊,稳稳心神后,对秦三郎轻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去西北抗戎的将士那么多,京城的大人们那么忙,谁有空理会你们的上报?”
还上报?
只怕那状纸刚到兵部就被大人们当柴火给烧了!
不是劳通判嚣张,而是去西北抗戎的南人将士太多了,戎人又厉害,连西北大营的将士都被戎人当菜砍,这些南边的将士就更不用说。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包括京城大人们的眼里,这些南人将士就是去当尸体的,他还需要怕这些死人不成?
劳通判的话是把牛大豹给气得差点厥过去。
秦三郎目光沉沉的看了劳通判一眼,对万班头道:“万班头,府衙门外还有一名百户,姓章的,劳烦您把他带进来。”
万班头一愣,虽然疑惑,却没有浪费时间多问,立刻跑去把章延带进来了。
章延在外面等了很久,进来看见这里的情况,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买物资的事儿又不成?”
秦三郎看着劳通判,指着章延道:“这是京城广成伯府的孙女婿章延,他的儿子将来会继广成伯之位。敢问劳通判,广成伯韩家的丹书铁劵,可能让我们的上报直达皇上御案?”
劳通判听罢,脸色惨白,指着章延道:“你,你是广成伯府的孙女婿?临河府那个?!”
章延聪明,已经猜到三郎把他喊进来的目的,是拿出一枚广成伯府的玉佩,转身递给金知府:“在下正是广成伯府那位当兵的孙女婿章延,这枚玉佩是我跟内子成亲时,老伯爷给我的。”
金知府没想到这几个南方兵头里还有这样的贵人,赶忙接过玉佩,细细查看起来,最后是道:“原来是伯爵府的孙女婿,失敬失敬。”
劳通判是回过神来,赶忙道:“原来是伯爵府的贵婿,在下姓劳,乃是北仓府的通判,这事儿是个……”
秦三郎打断劳通判的话,递给他一本册子,道:“这是我们所需物资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