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里看着他乖乖站在老包媳妇身边,默默吃馅饼的样子,笑了,对老包媳妇道:“你们跟卜大娘家一辆骡车,路上要是有啥事儿就去找熊婶子说,不用客气。”
“诶,多谢夫人。”老包媳妇是满脸笑容的应着,拍拍养子:“康哥儿,快谢过夫人。”
又道:“这孩子刚到家里的时候,是又病又伤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活过来,我们夫妻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包福康,就盼着他这辈子健健康康的。”
顾锦里笑道:“这名字不错,寓意真好。”
老包媳妇听罢,是笑得更欢了。
康哥儿给顾锦里行礼道谢后,母子俩就去了卜大娘家所在的骡车。
见两家的东西都堆在车里太窄巴了,老包媳妇就道:“卜嫂子,这太挤了,咱们把那些不怕雪打的锅啊、锄头铲子、蓑衣、萝卜啥的都挂在车外吧。”
卜大娘听罢,是答应了,两人加上康哥儿把车厢里不怕淋的东西都给搬出去,或是挂在车厢外,或是绑到车顶上。
老包媳妇见卜玲抱着孩子缩在车厢里,就喊她:“卜家丫头,你缩着做啥,过来帮忙啊,咱们可是农人,不是啥大小姐,眼里得有活。”
卜玲是怕自己给家里人丢脸,这才躲在车厢里,听罢是不好再躲,出来跟着忙活。
熊婶子过来把这事儿告诉顾锦里后,顾锦里很是满意,老包媳妇不错,再看看,跟他们一条心的话,以后就大用。
顾锦里把这些随行的将士亲眷安排好后,松了口气,算起来,秦小哥的这些心腹当中,还是张忠最省事,家里兄弟多,爹娘老子有人照顾,又没说亲,他可以放心去西北,没啥累赘。
不多时,郑县令、姜县尉、姜大虎他们都来了,跟秦三郎说了几句话,一阵鼓声就响起。
咚咚咚!
将士们听到鼓声,立刻立正,身体站得挺拔如戟。
秦三郎站在一方高台上,一手摁着刀柄,一手握着令牌,目光如刃,扫视着整齐站立的将士们,气息一提,道:“戎人连破大楚三城,诛杀咱们兄弟姐妹无数,此次前往西北乃是守疆报仇,只能赢不能输!戎人凶残,怕死的现在就站出来,我许你们安然无事,可要是到了西北后敢做逃兵,不但要受军营九刑而死,家人、族人全要连坐!”
军营里有自己的酷刑,这些酷刑分为九级,五级以上是用来招呼敌人跟叛徒的,秦三郎拉着司兵所的将士去府城刑营看过,将士们都知道,军营九刑代表着什么。
秦三郎执掌司兵所三年多,这批人算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是不怕死不怕苦,听到秦三郎的话,中气十足的回道:“诛杀戎贼,不胜不还!!”
声音冲破云霄,喊完还嗷嗷嗷叫了三声,跟一群狼似的。
“好!有种!”秦三郎的眼里闪过欣慰,眸光又很快一沉,身形一转,取来石弓,张弓搭箭,对着营地前方的高旗就是一箭。
嗖!
破风声起,利箭如电,击向高旗顶端的铜珠。
铛!
铜珠击落,掉入高旗下方的铜盘里。
铜盘放在香案上,郑县令跟姜县尉他们就站在香案前方。
“行军珠落,祭祀出征,诛杀戎贼,不胜不还!”郑县令率先跪下,高喊着,接着是姜县尉跟姜大虎他们。
秦三郎也跪下:“诛杀戎贼,不胜不还!”
将士们见状,立马跪下,跟着高喊誓词,磕了三个响头后,这才起来,再次站好。
秦三郎走下高台,来到高旗下,强劲的臂力是单手就把旗子从铜柱里拔了出来,喊道:“张途,执军旗!”
“属下领命!”张途快步跑来,双手接过旗子,高高举着。
秦三郎看着他道:“这军旗是田福县司兵所将士的脸面,要是丢了,提头来见!”
“是!”张途应着,是握紧了手里的旗子。
张途是张忠的族兄,身手虽然没有张忠厉害,力气却是极大,且性子里有一股子韧劲,把旗子交给他,秦三郎是放心的。
他喊道:“众将士已立誓,绝无更改可能,香案前摁手印,立下军令状后,去领取各自的药包,辰时三刻出发!”
他们是黎明就起来,因此如今刚过辰时。
“是!”将士们应着,由各自的小旗长带领着,一个个来到香案前,在军令状上摁下手印,再去领取药包。
药包是顾家给的,戴大夫、叶大蔻、麦冬、三七他们已经把骡车里装着的药材搬了小半下来,一袋袋的分给将士们。
叶荆子、青茴、青蒲她们也把药包分给将士的家眷们,一家一大包,全是治疗伤寒跟刀伤药的方便药。
将士们见状,很是感激:“咱们百户大人真真是个有妻福的,娶了这么个有钱媳妇,还给咱们发药包。”
就是丑了点,听说脸上长了痘疮,还化脓了,瞧着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