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大夫,我爹跟四弟可还能治好?”李三爷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曾老大夫叹道:“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李老爷的年纪不大,这个时候中风瘫痪,按理说只要精心调理,还有能开口说话的机会。可坏就坏在,李老爷是一路逃荒过来的,身体看着不错,其实很虚。如今也只能尽力救治,活一天算一天。
至于李四爷,是高烧把脑子给烧坏掉了。从古至今,就没有脑子被烧坏的人还能痊愈的。
李三爷听到这话,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是悲痛不已,抓着曾老大夫的手,哽咽着求道:“曾老大夫,您是府城最好的大夫,您想想法子,一定治好我爹跟四弟。我四弟他还年轻,连个后还没有呢,不能就这么傻了啊。”
曾老大夫看他这么难过,就差给他跪下了,只好说道:“老夫尽力,只是李老爷跟李四爷的病急不得,得常年用药,这药钱还不便宜,李三爷心里要有数。”
李三爷闻言一顿,暗暗算了算这几天给老头子和老四请大夫花的银钱……足足有一百八十两。这才刚刚三天,就花了这么多钱,以后还要长年累月的花下去,李家的银钱哪够这么折腾的?
李三爷瞬间不想给他们治了。
祁先生看着李三爷的模样,想起顾家丫头那天对他说的话,“她要李家再也没有翻身之日”而她在说这句话之前,先问了李三爷是不是有本事?
如今看来,祁先生算是明白了,顾家丫头是想让他压着李三爷,不让他有出头之日啊。
“曾老大夫尽管开药,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治好李老爷跟李四爷的病就成。”祁先生说道。
李三爷还在算账,听到这话,惊了:“表叔……”
祁先生看着李三爷,问道:“嗯?君明有何事要说?”
李三爷一噎:“没,没什么,君明只是忧心父亲跟四弟,一时有些恍惚。”
祁先生道:“你这是累着了,先去歇歇吧,这里的事儿,表叔先帮你办着。”
李三爷受宠若惊,以为祁先生是要帮他,便道:“那君明先去眯一会儿,表叔帮我送送曾老大夫。”
帮着送人,一定会帮着李家付诊金跟药钱。
李三爷自认赚到了,便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休息。
李三爷走后,祁先生让曾老大夫按照最贵的药材开药,两个人都是重症,又是开的最好的药,只五天的药,就花了三百两银子,祁先生却是没有垫付诊金跟药钱,而是说道:“先记账,下次抓药的时候,一并去李家要。”
李三爷也是个精明,知道曾老大夫的诊金贵,药吃完之后,没有再找曾老大夫,而是去另一家医馆,请了个医术一般的大夫,随便给李老爷跟李四爷开了几服药,就这么对付着。
可曾老大夫所在的医馆却派人上门要钱,李三爷得知那五天的药花了三百两银子,是气得差点吐血!
但他又不能不给,只能一边在心里骂着祁先生,一边把拿出三张银票给药童,把人打发走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家的护院是一路护送着李家逃荒过来,路上为了护住李家,护院的手上一个个都见了血,早已不是当年那些老实本分的下人,而是堪比强匪。见着李家正乱着,有几个护院就联合起来,在半夜的时候,潜进李三爷的屋子里,把李家的半数银票、下人的卖身契给摸走了。
等李三爷发现的时候,家里下人的卖身契是全都不见了,将近一万多两的银票,也没了整整一万票,只剩下三千两银票,以及一些首饰跟碎银子。
李三爷是气得晕死过去,曲氏哭天抢地,赶忙掐李三爷的人中,好不容易把李三爷给掐醒了:“老爷,咱们赶紧报官,不能让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把咱们的家业给偷走了。”
“对,报官,一定得把鲁旺他们给抓回来!”李三爷拖着疲累的身子,去祁家,找祁二爷,一起去府城衙门报官。
可鲁旺他们早就已经出城,府城衙门又还有一些灾民没有安置,根本腾不出人手去给李家找人。
李三爷是双腿打着摆子,由李家的下人搀扶着出的府城衙门。
一出府城衙门,李三爷就忍不住哭了:“表叔,我家可咱办啊?那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一下子就拿走我李家大半的身家,下人的卖身契也拿走了,我爹跟四弟还病着,以后要天天吃药,这日子可怎么过?!”
祁先生也没有想到,李家的护院里会出来反骨的下人,偷到主家的头上:“你先别上火,好好照顾你爹跟四弟,鲁旺他们,祁家会帮你们找的,不过能找到的机会不大。”
如今中州还乱着,要是鲁旺他们逃到中州去,混进灾民里,换上新身份,就算是他们祁家出手,也很难找到鲁旺他们。
“先回家去吧,以后俭省些过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李家虽说被偷了大半银票,可还有四千多两银子,又有吉庆街的三进大宅,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