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兴不乐意,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的坐着。
顾大富见他又板着一张臭脸,心里也很恼火,直接说道:“你要是不想去许童生家的私塾念书也成,那就别念了,在家种地。”
顾德兴哪里愿意在家种地,地里刨食的辛苦他是知道的,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顾玉梅见自家大哥已经点头,也只能同意。
陈氏高兴了,这两个大少爷大小姐总算是回魂了,要是他们两个再这么作下去,就算顾大贵不同意,她也要提分家。
第二天的时候,顾玉梅跟顾德兴兄妹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挑着箩筐跟在顾大富身后下地。
几家人看见顾德兴下地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可看见顾玉梅挑着箩筐下地的时候,着实惊了一把,梅姐儿竟然下地干活了,可真是新鲜。以往让她磨个香料都三催四请的,哭着说手疼,干不动,而顾大富也舍不得骂她,由着她作,今天这是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三奶奶跟顾锦里正在起豆苗,看见顾玉梅下地,三奶奶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农家人那能这般惯着,好好的姑娘都给惯坏了。”
农家人就得干农活,又不是县里的富家小姐,那能一直惯着。
几家的荒地都是连在一起,到了地头后,顾大富指着顾锦里家的荒地道:“梅姐儿,跟着你二婶到小鱼家的秧床去拿豆苗。”
以往他们种黄豆,都是直接,可小鱼说,先育苗再移栽,能让黄豆的产量变高。
要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小鱼说出这种话,定会被人说是疯了,可她做出了豆腐,让几家赚了钱,几家人很是信任她,虽然着育苗移栽的种植方法有悖于祖宗传下来的种植法,可他们还是愿意相信她,几家都同意育苗移栽。
顾锦里在几家同意之后,便用自家的一亩荒地做秧床育苗,如今豆苗已经长得有半个巴掌高,可以移栽了。
顾玉梅臭着一张脸,跟在陈氏身后,向着顾锦里家的荒地走去,嘴里嘀咕着:“顾小鱼就是多事,育什么苗,直接撒种子多好?”
如今要移栽,害得他们要几株几株的种,累死个人。
陈氏回头瞪她:“你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干活,别乱说话惹小鱼不高兴。”
顾玉梅委屈得不行:“凭什么让我闭嘴?她不高兴,难道我就高兴了?”一个个的都只知道顾小鱼,怎么没人在乎她?
陈氏头疼,恨不得再扇她两巴掌,懒得跟她吵架,只说一句:“老实干活,要是不听话,老娘就把你收了何民子手帕的事情说出去,看你还怎么嫁人?”
陈氏就是吓唬吓唬她,毕竟是自家侄女,她怎么可能把这种丑事给说出去,要是坏了名声,家里还要养她一辈子,多不值得。
顾玉梅又气又委屈,直掉眼泪,却不敢再说顾锦里的坏话。
“三伯娘,我们来了,哪里是我们家的豆苗?”陈氏放下箩筐,问着三奶奶,又冲着顾玉梅道:“喊人,哑巴了你?”
顾玉梅虽然不满顾锦里,却是不敢对三奶奶他们不敬的,赶忙喊人:“三奶奶。”却是没有喊顾锦里。
顾锦里根本不在意,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顾玉梅。
“诶。”三奶奶应了一声,指着右手边的三垄豆苗道:“你们家的就是那三垄。小鱼都算好了,一垄秧苗能种两亩地的黄豆。”
又交代她们:“你们起秧苗的时候小心一些,别把主根弄断了。”弄断了主根,这豆苗就活不成了。
“知道了三伯娘。”前两天顾锦里跟大家说过怎么起秧苗的事,陈氏他们都记着呢,来到秧床后,便蹲下,按照顾锦里教的法子起秧苗。
顾玉梅手笨,起秧苗的时候把秧苗的主根弄断不少,看的顾锦里直皱眉,说一句:“育苗的时候都是算好的,每家就多育了半斤豆种的苗,弄死太多,自家补去。”
顾玉梅来下地干活,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这话,怒道:“还不是你害的,像往常那样种不行吗?你非要育苗移栽,弄得大家累死!什么高产四成左右,骗谁呢?打量谁家没种过黄豆似的。再说了,不过是三文钱一斤的黄豆,高产低产又咋样?咱们又不是没钱,大不了买就是了。”
顾锦里看着顾玉梅,跟看着个傻子似的,嘲笑道:“三文钱一斤的黄豆是不贵,那你自己去赚买啊。”
又加了一句:“别用豆腐跟香料赚钱,你自己做样新东西去卖。”
这话把顾玉梅说得脸上火辣辣的,想要反驳,可她自己确实没有本事做出新东西,家里的日子好过起来也是因为豆腐跟香料,而这两种东西,确实是顾锦里做出来的。
陈氏一把把顾玉梅拉下,口气不善的道:“以为家里有金山吗?还看不起三文钱了,赶紧给老娘起秧苗,要是不乐意起秧苗就滚去种豆苗,这种豆苗可比起秧苗要累。”
顾玉梅委屈极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蹲下起秧苗,祸害了不少秧苗后,才真正学会怎么起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