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里看得很是奇怪,悄声问顾锦安:“哥,大姑大姑父怎么老是往富户的车队那边跑?”
顾锦安道:“咱们这位大姑父是镇上的掌柜,最喜欢跟富户打交道,这一路上,靠着攀谈结交不少富户的管事。”
顾锦里往钱光宗那边看了一眼,见钱光宗正低头哈腰的跟一个矮胖男人说话,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大姑父确实很喜欢去巴结富户家的下人。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对顾锦安道:“大哥,你说奶他们会不会因为水源的事情报复咱们家?”
她发现水源,没有告诉老顾家,让老顾家失去在村里出风头的机会,以顾老太睚眦必报的脾气,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顾锦安听得皱眉,想了想,道:“那我们这段时间小心一些,提防奶他们找咱们的麻烦。”
顾锦里点点头,两兄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家里的其余四人,提醒他们最近一段时间要提防老顾家。
崔氏和顾锦绣吓得不轻,她们打从心底里害怕老顾家的人。
顾大山听到顾锦里的话,饿得干瘪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却还是点头,表示自己会提防老顾家。
此后十天,顾锦里一家六口处处提防着老顾家,生怕着了老顾家的道,但奇怪的是,老顾家一群人并没有找他们的茬,顶多像往常一样,大骂他们家几句,顾老太的脾气还有些收敛。
顾大山和崔氏提了十天的心终于放下。
这天下午,逃荒的灾民找到一条半干涸的大河,大河的深处还有十几洼浅浅的水,灾民们看见那些水洼,兴奋的停下来,开始打水休息。
可灾民太多,又有富户派出护院抢占水洼,等顾家村人停下来跑到河边的时候,河水已经被抢光。
顾村长看着已经变成泥滩的大河,砸吧着干得发黏的嘴巴,问旁边的顾大山:“大山,现在怎么办?”
自从顾锦里给村里找到水源后,这十天来,只要一停下来休息,顾村长就让顾大山带着顾锦里四周转悠,给村里找水源,可惜他们的运气似乎用光了,连着十天都没有找到新的水源,先前存下的水也只剩下一丁点,再找不到水源,又要面临渴死的命运。
顾大山指着大河深处的那些水洼泥潭道:“这条河还没有彻底干涸,我们可以把水洼的淤泥挖开,挖深一点就能出水。”
这些事情小鱼跟他说过,还说现在水珍贵,这找水的本事能护住他们一家,他一直记得小鱼的话。
村长听后,立时带着二十多个村民往大河深处走去,让顾大山看过水洼,选中一个水洼后,开始挖淤泥。
他们的运气不错,只挖开三米多,水洼就重新渗出水来。
村民们很高兴,急忙跑回来,让自家孩子把盛水的东西拿来装水。
“小鱼,快去取水,咱村挖出水了。”罗慧娘的肩膀上挂着两个水坛子,手里还提溜着两个水罐子,跑来找顾锦里。
“马上来。”顾锦里把水坛挂在双手手肘,拿上木棍,把一把用石头磨得尖利的石刀递给顾锦绣,道:“姐,程哥儿,你们和三奶奶待在一起,别乱跑。”
他们一家现在跟三奶奶家同吃同睡,但顾锦里还是不太放心,怕顾锦绣和顾锦程遇到危险。
顾锦绣拉紧程哥儿的手,道:“小鱼不用担心我们,有三奶奶在,我们没事的。”
三奶奶正在附近找柴火,听到这话,抬头看向顾锦里,说道:“小鱼放心去,三奶奶就在这里,你不用担心绣姐儿和程哥儿。”
“谢谢三奶奶。”顾锦里跟着罗慧娘离开。
她们两人走后,顾锦绣带着程哥儿整理地面,铺草席,埋锅准备做晚食。
“绣姐姐~”顾三叔家八岁的顾蓉蹬蹬蹬地跑来找顾锦绣。
顾锦绣看见顾蓉,没有见到老顾家人的害怕,反而有几分欢喜:“蓉姐儿,你怎么过来了?”
三叔一家在老顾家并不得宠,特别是顾蓉,因为是孙女,时常被顾老太嫌弃。
顾蓉看看四周,悄悄对顾锦绣道:“绣姐姐,奶又打大伯娘了。”
顾锦绣一慌,忙问:“怎么又打?我娘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顾蓉说:“奶口渴,可家里没水了,问你们这边还有没有水?大伯娘不说话,奶就气得打她。”
顾蓉看向顾锦绣绑在腰间的竹筒,道:“绣姐姐,你家要是还有水就快点拿去救大伯娘吧,奶打人可疼啦。”
顾蓉的话,像针一样扎进顾锦绣的心里,她担心崔氏,来不及跟三奶奶说一声,忙拉着程哥儿往老顾家的休息地跑。
三奶奶家的休息地在河边不远处,而老顾家的休息地在一片干枯的树林中,很有些距离,走了差不多半刻钟才到。
可顾锦绣没有在老顾家的休息地看见崔氏,甚至没有看见顾老太顾老爷子他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