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自己的可悲,也像在笑一众修士的可怜。 他们为了飞升,想要通玉凤髓体,却不知如今的所作所为,早就背离大道的初衷。 天若有眼,自不会让他们如愿。 “你在笑什么?”虞兮辰又是一鞭抽过来,带着满腔怒火:“慕长玉,你真是贱。” “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是不肯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吗?” 他压低嗓音:“你若不说出通玉凤髓体的下落,我就保不了你。在我手里你还有活路,落到其他宗门,你只会生不如死。”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慕长玉冷静地看着曾经的朋友发疯,虞兮辰想要的,从来都是他的屈服,可这恰恰是他没有的东西。 他连命都不在乎。 “你真可怜。”沙哑的声音自少年喉间溢出,他盯着虞兮辰,唇边的笑弧张扬。 虞兮辰彻底疯了。 意识到再也挽回不了这段由谎言构成的破碎友情后,他往回走,回到一众修士之间。 “诸位,多说无益,动手吧。” 虞兮辰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恨,他得不到的,那就毁掉。 “列阵,起剑!”在剑道之首,东南随氏少主随谙一声令下,在场修士齐齐出剑,刹那间风起云涌,无数长剑交织,恍若长龙,向慕长玉袭去。 耳畔是剑气铮鸣声,少年闭上眼眸,在赌最后一丝可能。 真是疯了。 百晓生恨不能以身相替,他身在敌营心在汉,以没带剑为由拒绝加入。那样圆滑一个人,却还是难免担忧。 剑阁上,谢惊尘掰下了最后一瓣向日葵花瓣。 “是救。”小稚笑道。 “那就救。”谢惊尘竖指捏着这瓣花,正要动手之际,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有人穿破长夜而来,策马挡在了少年身前,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在万千长剑前面不改色,结出了守护印。 那分明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少女,结出的守护印却明光璀璨,照亮黑夜如白昼。 这样的力量,出自信念,源于守护之心,是把对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金絮用尽全部力量支撑着结界,回眸道:“慕长玉……” “你别死。” 我想救你,不是因为反吞蛊,不是因为亏欠,仅仅是因为,你是那个嘴硬心软的慕长玉。 是会给我买荔枝杨梅饮,赎回白玉簪,折花赠我,教我符箓的慕长玉。 这世上,只有你待我最好。 只有你最明白我。 你别死。 * 慕长玉睁开眼睛,明光烁亮,落在他衣袖,发梢,眉眼。 他以为的必输之局,于绝处逢生,给了他另一种惊喜。 少年本该于今夜心死,可死灰复燃,不过瞬息。他自知,亲情一道,与他无缘,可这尘世间,总有人挽留他。 他这样的有罪之人,也值得原宥。 她那样贪生怕死的怯弱之人,也可以为他结出守护印。 慕长玉想过千万种可能,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可他没想过,是她来救他。 怎么就是她呢? 慕长玉抬起眼眸,守护印没有维系多久,如绚烂烟火,眨眼即逝,那些长剑还是会落下来。 他挣脱开腕上的束缚,伸手接住从马背上跌落的少女,他把她护在怀里,在抬头的瞬间,少年琥珀色的眼珠陡然化作竖瞳,凝视着密如雨丝的剑阵。 这天下的剑,只要他想,他就能控制。 不知是因为他这一眼,还是因为众修士发现了金絮额间的凤髓花印记,于是汹涌而来的剑气统统收回,那些清刃则回到了各自主人手里。 慕长玉可以死,但顶级炉鼎不行。 金絮正是抓住了这点。 她拔l出袖中的匕首抵在颈间,面朝无数修士道:“一群狗东西,我给你们脸了是吧?” 自穿书后,她想做个情绪稳定的人,凡事和稀泥装糊涂,可她一退再退还是不得安宁。 现在这种情况,哪有不疯的? 金絮大致扫了一眼,根据衣袍颜色,蓝色虞氏,青色随氏,白色林氏,其他小宗门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先忽略不计。 反正在场的只有一个穿着金色锦袍的卦师,是谢氏中人,但他衣袍上的图案并非牡丹,证明不是会禁言术的核心弟子。 那她就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