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知是不是有些心虚,石榴汁溅到她指尖:“你别这么看我,小时候说的哪能当真,人总要长大嘛。” 金月生点头,甩来张帕子:“倒是没以前娇气了。” 金絮把剥好的石榴籽放到白瓷碗里,擦干净手,起身准备离开。 金月生瞥了那碗干净的果肉一眼,在背后喊住她:“不会是给我的吧?金阿宝,你别这么乖巧孝顺,我害怕。” 金絮懒得跟断了腿的人计较,淡声道:“父债女偿,小叔叔你受得起。” 金月生微愣,随即低头一笑。 病了一场的小侄女,好像也比以前可爱多了,还知道心疼人。 他拖着伤腿跳过来,瞥了眼竹篮里红灿灿的石榴果,竟发现了压在下方的一卷剑谱。 剑谱陈旧,是那种摆在地摊上也毫不起眼的破书,书名却特别,叫《无情剑诀》。 金月生愣在原地。 他以为自己那些关于修仙的经卷都被金老爷烧完了,谁知还有沧海遗珠。 金月生抚了抚剑谱一角被烧的痕迹,猜测是小侄女顶着熊熊烈火,给他偷出来的。 少年弯唇,笑意桀骜不驯:“金阿宝,若我日后修成大道,你配享太庙。” 他翻开书,里面还夹了一页纸:“今夜亥时,狗洞边见。” …… 亥时,金家院里狗都睡了。 金月生换上黑红色劲装,爬出狗洞,月辉皎洁,映在眼前少女莹白的脸孔上,如春雪细腻。 他眨了眨眼睛:“你拉我一把。” 金絮点头,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他:“小叔叔,里面都是我的私房钱,你快跑吧,后院还有备好的马匹。” 金月生大受感动,问道:“后院没人?那为什么还约在狗洞?” 金絮:“啊?” “我以为你喜欢钻。” 金月生从小就是不安分的主,上房揭瓦,爬墙钻洞,精力充沛旺盛,金老爷越打他,他越嚣张,是狗洞的常客。 金月生:“……” 你还挺尊重别人爱好的。 他拎着包袱一瘸一拐往后院走,走出好远才回过头,朝她扬起笑脸,明媚得像太阳: “阿宝,谢了。” 谢谢你相信我,愿意扶持我,若我日后混出名头,定给你做靠山。 金絮弯唇,少年朝她扬了扬手,转身消失在黑夜里,她回过头,对上了金老爷不怒自威那张脸。 “爹……”她小声地喊。 “哼。”身材魁梧,隐约可见将军风范的男人敲了敲她的脑袋:“金阿宝,你怎么敢的啊,把那条疯狗放出去修仙。” 金絮:我没想那么多。 金老爷解下披风给女儿系上,道:“不怪你,只怪月生这孩子,天赋异禀,非池中之物,似乎做什么都会大有一番成就。” 他想起两年前,金月生十三岁,随他上战场,银袍小将比他这个老将还耀眼,领了支不怕死的兵,追敌三千里。 那时金老爷嘱咐他:“月生,初来乍到,不要追敌过深。” 金月生:“知道了,兄长。” 可结果呢,他深入敌营,把匈奴王的舅舅抓了回来,还收货一大批俘虏。 仅仅两年,匈奴就降了。 金老爷怕金家太显眼,惹君王不快,主动请辞,回了临安城养老,顺带看着金月生,怕他又惹出惊世骇俗的事来。 他倒好,还想去修仙。 “也不知是福是祸。”金老爷叹息,拍了拍女儿肩膀:“阿宝,我们回家。” 金絮道:“不管小叔叔了?” 金老爷噗嗤一笑,面上难得带着几分骄傲:“他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谁管的住啊?” 金絮也笑了,将军爹看似不苟言笑,路过的狗都能训两句,从没夸过她小叔叔好,其实在心里,他也是很认可金月生的。 那样明亮的少年,有他年轻时几分影子,却又更出色,更勇敢。 * 金絮合拢窗户,月色依旧。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她却很少再见到金月生,除了年节那日,小叔叔会踏着风雪御剑回来,其他时候,金月生都在山上清修。 她再看他时,总觉得隔着朦胧一层薄雾,少年还是当初的少年,眉眼间的意气和唇边的笑却黯淡了许多。 金月生也不会再喊疼了。 从前他受了伤,巴不得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