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缜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只要稍微掌握了一些当时情况的人都知道,中毒在先,重伤再后,多日音讯全无,只怕是凶多吉少。 在这个鳞王倒下之后的海境朝堂,入局者忙着瓜分利益,筹谋布计。几乎没有人真的对北冥缜的下落上心,也几乎没有人祈祷北冥缜能平安归来。 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说到底还是有鱼在真心为北冥缜的下落焦灼。 比如说误芭蕉,但凡脑子正常的鱼,都知道她最近为了找到北冥缜茶不思饭不想,连带着砚寒清也焦虑失眠鳞片狂掉。 可是在这宫中,还有一条正为北冥缜真心担忧着的鱼,显然被朝堂众鱼忘在了脑后。 竹桃正打算去见一见这条鱼。 北冥缜的生母瑶妃,近日来为北冥缜茶饭不思,担忧得憔悴了许多。 让竹桃看重的,是瑶妃的出身——鲛人一脉。 自清卯宫出发,走到瑶妃的居处并不很远——至少是比每天飞奔去案发地找线索再飞奔回来打卡上班的砚寒清轻松许多。 甫踏入瑶妃的宫邸,竹桃脚下便踩到了一颗鲛珠。 她不是故意的,但低头看去,散发着莹润光泽的鲛珠散落了满地,竟没多少可落脚的地方, “你是……住在清卯宫的那名人类医者。” 宫邸深处有一道影子,隔着纱幔抬起了头。她迟疑了片刻才分辨出竹桃的身份,但竹桃的外貌特征如此明显,只要是眼睛没有问题,都不该迟疑这样久。 瑶妃的声音沙哑虚弱,显然是焦心太过,实火内盛。再观这满地散乱的鲛珠,不难猜到为什么瑶妃竟看不清竹桃的形貌。 竹桃小心的扫开那些鲛珠,为自己清出一条路来,一边走近幔帐,一边出声道:“三殿下失踪,贵妃娘娘知道瑶妃娘娘担忧过度伤了身子,让我来为娘娘看诊。” 纱幔后的人影端正了仪态,待竹桃掀开门帘,后面坐着的人除了面色有些憔悴,眼睛有些红肿之外,便没有更多失态的地方了。 “让皇贵妃娘娘费心了。” 瑶妃客套了一句,伸出手腕让竹桃诊脉。 她表现的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但…… “瑶妃娘娘,真正高明的医者,是可以从脉象上探知病人的心情的,这点……您知晓吗?” 瑶妃并未给出任何反应,但她的脉象却变了。 竹桃便不紧不慢的道:“我还未见过这样多的鲛珠呢,看来娘娘确实对北冥缜十分担心。” 这一回,脉象却不见有什么变化。 竹桃直呼了皇三子的名字,这有些失礼,不仅放在此时交谈中十分异样,与她进入海境后为众人所知的印象也不同。 但瑶妃对此却并无意外。 竹桃便了然一笑:“看来瑶妃娘娘也深藏不露,那接下来的谈话可就方便多啦。●v●” 瑶妃终是没能绷住:“缜儿……” “嘘——”竹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沉住气呀娘娘,交易之前怎能先漏了底呢。” 瑶妃勃然大怒,拂袖而起,却兀自喘着粗气,一双美目瞪着竹桃,同时却又死咬住了嘴唇。 担忧爱子是真,能在这份焦急与怒火中保持理智尤为不易。 已经对瑶妃之个性有了初步的评估,竹桃便开门见山:“为了爱子,娘娘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瑶妃正欲回答,却又被竹桃抢了声。 “别急着回答,同样的货物,对不同的买家有不同的价格,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正是如此,娘娘恐怕需要再做一做心理准备。” 这无疑意味着,她要索取的报酬远超瑶妃想象。 瑶妃果然能明白竹桃的未尽之意,强行用理性压下了焦急的情绪。 “你就不怕……本宫将此事告知给什么人?” 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单纯想要知道答案的情绪更多。她心中已经做出了取舍,只是仍不解竹桃有恃无恐的依仗。 “娘娘是觉得与我争一口气重要,还是觉得北冥缜重要?” 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么。 从瑶妃的宫邸出来,竹桃立刻呼唤了识龙影。 有个会缩地成寸的工具人可真方便呀!●v● —————— 玄冥在尚未成为鬼途十部众之前,名唤咏天涯。 行诗乐苦·咏天涯,道域阴阳学宗七雅之一。 阴阳学宗的人,其实比起拳脚功夫,更擅长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