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亚军啊,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世界开放了。” “人家都开放了,可你却还是原来那么古典传统保守,你一点儿也没变。” “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女人的传统美德,是根,是魂,不能丢,变不得。” “你这样活着闷不闷,累不累啊?我看你还是和万年红干脆一个字——‘离’算了!” “别乱说……我现在决不能跟他离婚。” “那为什么?” “我为了我的儿子,为了我的家人。”田荣蓉说:“我的良心告诉我,我有责任……” 谭亚军妈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你俩快出来喝茶了!” 田荣蓉和谭亚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各自默默地品茶。 谭亚军妈说道:“荣蓉,你今天又有空回家看望你母亲呀!” “今天是礼拜天,正好休息,所以就回来了。”田荣蓉说。 “你家万年红也没有事吗?”谭亚军妈问道。 田荣蓉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母亲,一时难以启齿。 “哦,今天万年红也没别的事,小两口就一块儿回娘家来了。”母亲罗新秀替田荣蓉说道。 其实这一切的辩白都是那么苍白无力,经不起推敲。 “挺有孝心的嘛!”谭亚军妈的话音半阴半阳,“万年红怎么也不过来坐坐?奇怪了,昨晚就看见他在村口……” 罗新秀顿时感到十分惊讶。田荣蓉的心里布满了疑虑的迷雾与忧伤的阴云,昨夜是让我田荣蓉伤透心的第一个夜晚,不知今后还会有多少个这样令人欲断魂的悲凉之夜,寂寞之夜,伤心之夜。泪水不由得盈满了眼眶,马上就要掉落出来了。 她掉转头,强抑住泪水奔流,但还是有一滴豆大的泪珠滚出了眼眶,顺着腮边悄然滑落。她伸手抹掉泪痕,擦揉了一下眼睛,找了个借口,说道:“母亲,亚军妈,你们慢慢喝茶,我突然想起学校里今天还有一点儿事,我得先回去了。” 田荣蓉站起身就走了。她发疯似地跑到父亲的墓地,扑通跪在坟前,无法排遣的郁闷与忧伤袭上心头。她不禁哭诉起来: “爸爸啊,你知道吗?表面上看,我想要的都得到了,房子越住越漂亮了,存款越来越多了,物质越来越丰富了。可我精神上越来越苦闷,感情上越来越失落,心灵上越来越空虚了。我没有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我的爱好像被别人偷走了。当初你和母亲带着我们六兄妹,虽然日子过得很贫穷很艰难,但却很快乐。你和母亲多么恩爱——你爱妈妈,妈妈也爱你,夫妻感情多么纯真多么深厚,这才是人世间最大最根本的真正的幸福呀!我现在过得好痛苦,我的男人万年红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我,一开始他就在欺骗我,可我为了遵从你们的教诲,一直都在忍着,但我越忍耐,他就越放肆。他从没想过我的感受,考虑我内心的体验。” 山林中的枞树、茶树似乎也为之动容,在凉风轻拂中絮絮低语。灌木丛中扑地掠起一只鸟雀,绕着坟边飞了一圈跃上了枝头,另一只鸟雀便也不甘寂寞地腾空而起,追逐着同伴,振动翅膀,直奔高处树枝上面。 田荣蓉仍旧如泣如诉,声泪俱下。 “父亲,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来,我情愿一切从头开始,返回到童年,我愿意像小时候那样过着穷酸却开心的日子,也不愿过现在这种痛苦、折磨人的生活……” 阿蓉哭着哭着,不料谭亚军悄悄地尾随她背后,竟然也跟上山来了。他轻轻地走到田荣蓉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的腰,田荣蓉偏过头一看,几乎吓了一跳。 “田荣蓉妹妹,我知道你会来这儿。”谭亚军抢先开了口,“你还爱万年红吗?” 田荣蓉推开他的手,“刷”地站了起来,抬头仰望不老的青山和远方的天空,嘴里说道:“我曾经是很爱他,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一见他就像见到仇人一样,可能是他感情上出轨伤害了我的缘故吧!有时我甚至还愤怒到了极点,真想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尤其是和他散步走在一起时,他那双眼睛老是色迷迷地盯着另外年轻漂亮的女人看,连我是谁也不知道了,我怎么就嫁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呢?” 谭亚军趁机劝说道:“万年红并不值得你去爱,离开他吧!长痛还不如短痛。” “不,我为了我的孩子不受伤害,得留在他身边,再说,我以前是爱他的,也许那时还不够了解他,蒙在鼓里,就嫁给他了。虽然他对我感情不深也不真,但毕竟我和他有了共同的孩子。也许,我爱他越多,伤得我就越深吧!”阿蓉回转头望了往昔的童年伙伴,顿了顿,接着转移了话题。“咦,谭亚军,别说我了,你怎么还不娶老婆呀?年纪不小了,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相处久了就会日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