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身后走出,生硬地插进两人中间,“尘峰刚重建,有许多事要操持,木长老你有话不如现在直言。我们能帮的定当竭尽全力。” 木长老眯眼掩盖眸中神色,笑得愈加和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功善堂接到一份来自西境天墉城的委托,城内爆发疫病,恐是妖魔作祟,需要派五名弟子前去治病除妖。这治病的事,在剑宗,宁医师肯定是当仁不让。但医修柔弱,还需四人保护医师的安全。” “怕让别人保护宁医师你们不放心,这剩下的四个名额,老朽做主全给你们尘峰了。” “时间虽然过了将近五百年,但老朽依稀记得桓尊者来自天墉城,尊者不如趁此机会重游故土。” 原来是卖人情。 宁微闻言,瞬间明白木长老的目的。 知衡师父以儒修神通挽救濒危的灵植,堪称挽救整个修真界,何况在外界不明真相的人看来知衡师父还因祸得福晋升炼虚境,成为能力挽狂澜的尊者大能,这不得紧赶慢赶地巴结? 果然木长老下句话便说:“桓尊者,老朽半截身子都是埋入土里的,此前老眼昏花,若有得罪之处,望尊者大人有大量,原谅老朽的失误。” 桓知衡不卑不亢,笑容淡淡道:“木长老,前尘往事如烟,何必叨扰活人心神。” 语言神态恍若清风,却突然间转了语气,神情依旧温柔,但话里话外都携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不过,望长老每日三省己身,不要再次出现给错灵石功德、发错任务的失误,否则知衡,不介意亲自教导。” 以往尘峰弟子在功善堂领取的任务都是最苦最累而且宗门功德与灵石奖励极少的任务,不仅如此,克扣奖励更是常态,无奈他们能力太弱,无处申辩。 木长老冷汗涔涔,谦卑作揖:“谨遵尊者教诲。” “天墉城的任务我们接了,告辞。”警告完,桓知衡不愿再与他多话,利落转身离开,宁微连忙跟上。 回尘峰的路上,桓知衡的笑容完全消失,皱起眉峰携着厌恶道:“趋炎附势之辈。” 后又叹气:“但这一年里能为尘峰争得一点地位也是好的。” “宁微,是我无能,没有能力为你们撑起一片天空。等我逝世后,你们的处境可能又会变得艰难,但这些都是外物,不要让这些外物影响本心。” “荣辱不惊,悲喜不乱,方能见到宽广的世界。” 宁微难得显现出小女儿的脾性,她瞪圆眼,像两颗葡萄嵌在白玉面上,娇斥道:“什么逝世,呸呸呸!师父你也快把晦气吐掉。你才不会逝世,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救师父。” 桓知衡亦难得惊愕,一改从容淡定,看着宁微大笑出声:“好,师父信你。” 君子如竹,一笑倾城。 连看惯修真界美人的宁微都被惊艳得失声。 姣姣明月不该就此黯淡,她一定要救师父,宁微握拳发誓。 桓知衡缓缓收笑,但通身都萦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愉悦,温暖而明亮。 他说:“长生果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但延昭不知我的状况,派人送来长生果。听闻江峰主到处收集长生果炼制增加寿元的不老丹,你把它送去吧。” 这一个月里,宁微与段延昭的交集仅有三次。 第一次,观剑锋收段延昭为徒并选他为少宗主的告示被宣布; 第二次,她冲上观剑锋寻段延昭问个清楚,却被守峰的弟子拦截,只得远远看见段延昭右手持剑,面冷若冰愈走愈远,直至消失不见; 第三次,便是段延昭派人送来长生果,救治师尊。 宁微心头酸涩,低头应是。 桓知衡见她这样便知她又再耿耿于怀延昭离开尘峰的选择,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 偏硬的发质有些扎手,与宁微柔中带刚的性子颇像:“人生之路,岔路无数,我们终将走向不同的路,不必执着。有缘自会再见。” “师父,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有些猝不及防,大家昨日还在一起打打闹闹,今日就分道扬镳,独留我一人妄图抓住如水过往。” 桓知衡闻言静立许久,这事儿还得当事人自己看开,别人的劝慰都太过单薄。 无声牵住宁微的手,他们慢慢往回走。 功善堂离尘峰有将近六里路,他们走了三刻钟才走到尘峰山脚。 “师父,那是阵峰的?” 宁微眼尖地看到一个身着阵风道袍的人在尘峰附近鬼鬼祟祟的丢下一个动作,她立即闪身过去,反手扭转他的两只手,然后脚一踢把他按在地上,她瞥了眼被丢在地上的东西,是阵法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