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块钱,已经是顶天了。 可是大仓的这些朋友,每个人都拿了五百块钱。 要知道,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家办个丧事,收的全部礼金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块钱。 而办丧事的费用,也不过就是三五百块钱的事儿。 虽然现在越来越富裕,农民手里有点余钱了,条件好了。 但是一般的农户办丧事,基本还是有一定标准的。 这个标准不是官方规定出来的,而是随着经济条件的发展,各个村里自己约定俗成的。 比方说招待客人的宴席上什么是主菜,几荤几素,喝多少钱的酒,抽多少钱的烟,这些都有个约定俗成的标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www.yeguoyuedu.com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那时候一桌酒席,基本就是一二十块钱的成本。 即使一个丧事有二三十桌,加上其他费用,也就是三五百块的成本。 可是潘家老太太的丧事上,突然来了好多有钱人,每个人一出手就是五百块。 这可把村里人给震惊到了。 尤其当时石国良他们来随份子的时候,桌子上记账和收钱的人,一听一个人出手就是五百,当时吓坏了。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当他们看到这些有钱人真金白银拿出来了,在手里反复点了,记在账上了,这才有点相信这不是做梦。 村里办丧事,什么时候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啊! 其实就孙延成、石国良等人,对于下边村里随份子一般拿多少钱,他们很清楚。 只不过就是因为他们欠着大仓人情,而且知道这是大仓继父的母亲去世。 反正他们自己手里有钱,拿几百块钱出来小意思,干脆就给大仓长长脸。 要知道村里办丧事,基本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要过来主持。 他们多拿钱,村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看在眼里,给大仓长脸,也让大仓的继父更有面子。 只不过丧事结束的当晚,在村里头面人物的主持下,兄弟仨算账的时候,就出现问题了。 但凡是村里的头面人物,比方说村委一干人,还有家族里面德高望重的人,这些人都是明白人。 他们在主持兄弟仨算账的时候,就提出大仓朋友随份子这事。 老太太的丧事,全部费用算下来,花了不到五百块钱。 可是大仓那些朋友,每一个都拿了五百块钱。 这个丧事剩下的钱太多了。 村里头面人物提出来的问题就是,这些每人五百随份子的朋友,全是启新继子大仓的朋友。 也就是说,这些人随了份子,其实都是大仓的人情债。 等到这些人家里再有喜事丧亡,启明和启亮肯定不会去随份子。 但是大仓跟人家有来往,那就必须去随份子。 人家一个丧事就随份子五百,大仓再去随份子的时候,肯定不能少于五百。 也就是说,这些钱到时候都得大仓还给人家。 所以主持算账的头面人物就提出,但凡不属于老潘家这边的亲戚朋友,而纯属大仓个人的朋友。 而且是每个人拿五百的这些,都得把钱给大仓留出来。 也就是说,这些每人五百的钱,都得额外拿出来给老三启新,让启新拿回去再交给大仓。 刨去这些纯属大仓个人的朋友,剩下的份子钱汇总,然后再算总账。 主持人这样说,那些共同主持的村委一干人和族里老人,都表示认同这个说法。 老二潘启亮也表示认同,感觉这样是很合理的。 可是,唯一一个不认同的,是老大潘启明。 作为家中老大,他是具有身份权威的。 这份权威就是,在今天葬礼上收钱结束,就是农村所谓的“封丧”之后,所有收到的钱都放在一个箱子里,这个箱子,就交给老大保管。 这是家中老大的权力。 此时此刻,这个钱箱子就由老大抱着。 兄弟仨,以及村里的见证人,都在等着老大把箱子打开,大家开始分钱。 可是,潘启明抱着那个箱子,死活不撒手。 他的理由很简单,箱子里这些钱,都是给自己母亲去世的份子钱。 母亲走了,这些钱就必须由儿子们平均分。 所以,额外拿出那块大头给老三,他不服。 坚决不认可。 主持算账的头面人物见他有点不明事理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把道理跟他再说一遍。 其实潘启明不是没听明白,而是见钱眼开。 如此巨额的一笔财富摆在面前,他岂能不动心。 对于主持人的道理,他知道是对的。 但是他绝对不能认可。 一旦认可,几千块钱就没了。 于是瞪着眼对主持人叫道:“我就问你一件事。 现在咱们算账,收的这钱是剩下了。 可是,如果今天算账,咱们收的钱不够费用的,还缺三百。 你说是让老三一个人补上呢,还是由我们兄弟仨一人一百补上?” 主持人毫不犹豫道:“如果收的钱不够费用的,肯定是你们兄弟仨平均分摊,给补上啊!” “对,这话是你说的。”潘启明就像抓住了对方的漏洞: “如果不够,我们兄弟仨平均分摊给补上。 反过来说,如果剩下了,是不是也应该兄弟仨平均分了?” “是啊,”主持人说,“道理上应该是这样,不管是不够,还是剩下,都应该兄弟仨均摊——” “哎!”潘启明按住主持人的胳膊,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不管是不够,还是剩下,都应该兄弟仨均摊。 那就不说别的了,看看剩下多少,兄弟仨平分就是。” 主持人一看潘启明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显的见钱眼开无理反缠,怒道: “跟你怎么说不明白了,按道理说,是应该兄弟仨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