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你这双寐可死而再生,闻所未闻,今日倒是想见见。”
寂珩玉掌间门反转,一滴奇异的血色滚珠浮于掌中。
他抚袖甩出珠子,珠子如飞虫般飘进他的胸膛,刹那间门,双寐面色狰狞,似是受到极大地痛苦,双腿僵直,不住在炼水里扑腾着。
再然后,桑离就见到无比惊骇的一幕。
他的肩膀先是分离出一条手臂,接着是躯干,头颅,与之相貌一致,却无毛发和指甲,光秃秃一个人,如寄生虫那般和他相贴相连。
寂珩玉看得满意,露出一丝笑。
他坐在审台上,一手撑腮,一手闲散地勾了勾,“此为噬心虫。”顿了顿,“准确来说,是虫卵,很快,无数噬心虫会破茧而出,一点点啃食你的心脏。既然你有两颗心,那该能吃很久,若你不怕痛,那是最好不过的。”
寂珩玉给双寐施了定身咒,他口不能语,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虫子一点点在胸膛孵化,密密麻麻包缠住整颗心脏。
疼痛很快扩散。
他“哇”地吐出一口血,眼底红丝条条绽开,眼球竟像是马上爆出似的恐怖。
对双寐来说,若一具身体遭遇创伤,另一具身体会帮忙分摊一部分;若两具身体同时遭遇伤害,疼痛自然也是双倍的。
他不怕死,但是不代表不怕疼。
囚骨链嗡嗡作响,整个地牢都是他四肢挣扎时发出的震颤声。
桑离看得冷汗津津,一屁股跌坐在凳上。
寂珩玉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给自己沏了杯茶,不知是问桑离,还是在对双寐说:“你说,哪颗心脏先被吃光?”
桑离回答不出来,只觉得他可怖。
寂珩玉抿了口淡茶,看到真身最先枯萎,然后他的胸前冒出一股红光,那是未死的身躯在尝试救他。
片刻,他大声喘气,枯败的眼睛再次睁了起来——
寂珩玉撤掉禁言术:“你们是如何潜进归墟,又如何将数斯放至龙山幻林图的?”
“呸!”双寐唾骂他,“狗/日的仙人,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子!想从你爷爷嘴里套话,你门儿都没有!!”
寂珩玉重新封住他的嘴,继续执刑。
他倒是个硬茬,直到两轮后也没对寂珩玉服软,倒是眼中的恨意更深郁了些。
寂珩玉也不在乎他说或是不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盏,轻轻晃了晃杯中液体:“桑离。”
桑离面色苍白地看过去。
他没有抬眸,水牢里昏沉的光影将他的面容剪开,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双寐分开可活吗?”
“可、可活……”
双寐好比是连体婴,分开即为个体,能活是能活,但是原本带给他们的效益会跟着消失,比方说一颗心再也救不了另一颗心。
得知他所打的念头,双寐拼命摇头。
让他们分开,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不欲生。
寂珩玉五指并列,掌刃作刀,对准他中间门直接将两个身体一分为二。
寂珩玉勾起那具割下来的身体飘在他面前,“想看自己死去的画面吗?”
他控制噬心虫吞噬心脏的速度,双寐双目怒瞪,眼睁睁看着另一半在自己面前活生生死去。
然而下一秒,银尘包围住他的残魂,如时光倒退,原本消散的躯体又一点点拼凑回当初的模样,恢复了被噬心虫吞噬前的样子。
双寐流着眼泪,神色分明是恐惧,还有愕然。
寂珩玉温声细语道:“帝启虽断了我仙髓,但我也不是全然没落到好处。譬如……继承了些许他控制时辰周转的能力,可以短暂地让一个物体或者生命回退。”
噬心虫开始了新一轮蚕食。
“你大可与我耗着,我也多的是精力,让你看着自己死去一遍又一遍。”
双寐浑身颤抖,大口大口的血迹顺着他嘴角滑落。
他在气急之下,竟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尖。
桑离手指是冰冷的,交缠在一起的指尖微微发着抖。
她看向寂珩玉。
男人身姿闲散,眸中的情绪也是平平的。
桑离不得不怀疑,寂珩玉之所以把她留下来,是不是杀鸡儆猴,以作警告。
不知多久,双寐认命地点了点头。
寂珩玉撤掉禁言术,静等他开口。
他还在负隅顽抗,寂珩玉并不着急动刑,缓慢问道:“是厌惊楼派你们来的?”
双寐说:“三百年前,我等随厌惊楼前往不善狱,拿取狱眼当中的琉焰珠,可是,若想得到琉焰珠,必须要取亲近人之血,以作祭祀。”
说到这里,双寐仍是痛恨的,“厌惊楼那厮……杀了我们的二哥,从不善狱出来之后,又利用大哥躲避神族的追杀。大哥为了救手下兄弟,这才被你们抓住!你们仙族,还有厌惊楼没一个好东西!!”
想到那段过往,双寐口沸目赤,“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反正在我受刑的这段时间门,大哥该是逃离归墟了。”他轻蔑笑了下,“那日天罚日,我们趁动荡潜进归墟,运气好,整个归墟弟子都被遣至环琅峰,这才给了我们破除渊牢阵印的时间门。我是双寐,与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