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 人群涌动,一个人的侧脸突然闯入视线。 陈岸一怔。杨知南? 匆匆的和丁小雨顾林溪打声招呼,说,“自己有事,电话联系。”然后快步走下台阶,只是几个呼吸,便消失在人群里。 在南京,能让陈岸这个反应的。除去颜绾,丁小雨只能想到杨知南。那个一直坚持不懈给予善意的男生。 叙旧吗? 只是陈岸的身份敏感,这份思念,怕是连拥抱都做不到吧。想到这层,丁小雨有些难过。 “林溪,我们先去吃吧,看陈岸急匆匆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 陈岸远远的跟在杨知南身后,跟着走过熟悉的商铺,穿过一条条胡同。 一家包子铺关着门,视线逐渐开阔。 这里是…. 他和颜绾以前住的筒子楼。 陈岸看见了房东奶奶的儿子。 “王叔,好勤快啊你,吃了没啊?” 在院子里铲土的男人听见声音抬头,“杨知南,你小子,怎么又来了啊?吃了,你呢?” “还没有,我刚从鸡鸣寺回来。” “烧香去了?” “没烧到,我去晚了,佛祖下班了不收我。” “噗。”王叔被逗笑了,吐出来的烟一下呛了回。咳嗽老半天才缓过来,调侃:“你这小子,托你的福,王叔差点要去见佛祖了。” 杨知南也跟着笑,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小心翼翼地问——— “王叔,他们,有消息了吗?” 王叔自然明白,“他们”是指颜绾和陈桉。 “没呢,那场大雨后俩人跟人间蒸发一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娘俩,命苦啊。” 那场大雨过后,街坊邻居都被警察找了个遍,问“有没有看见逃窜的陈桉?”,“不能包庇,包庇也要判刑。” “你知道颜绾现在在哪吗?” 警察问杨知南,杨知南动了动嘴唇,然后低下了头。“你这孩子!” 杨爸急了,“我知道!我带路!他昨天晚上发烧了不太舒服!我带路就好!” 杨知南拿零花钱给颜绾买药,这事杨爸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牵扯到国家法律,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儿子。 一行人来到医院,医院的前台护士查了下档案,说,“颜绾昨天晚上已经出院了。” 电话停机,火车站,大巴,飞机,都查不到陈桉和颜绾的购票记录。 就这样,陈桉的通缉令一直挂着,他的资料也一直存在公安局的系统。颜绾则定义为失踪人口。 院里的蓝桉死了,去年被挖掉换成了桂花树。那间房亮着灯,只是人,再也不是杨知南熟悉的了。 他们消失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就好像,好像那些年,只是杨知南做的一个冗长的梦。 怎么办,陈桉,你们到底在哪? 视线有点迷糊,杨知南装样扭过头,擦掉了眼泪。“对了,王奶奶身体还好吗?我听我爸说,你们今年3月去北京的大医院了。” “唉…..癌症晚期能怎么样?医生说,已经到这一步了,什么都顺着她来,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俩人又唠嗑了一顿家常,王叔见时间不早了便赶杨知南回去吃饭。 “好好好,明天我还来啊。” “回去吧你!臭小子,晚了你妈该打电话过来轰炸我了。” “太晚了!叔,借你的单车用用!” 拿着铲子的王叔跑出来,“诶!明天记得起得骑回来!” “好嘞——” 夕阳西下,杨知南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道上,他骑得飞快,像飞行的彼得潘,要把烦恼全部扔在后面。 一排排的梧桐倒退,树叶缝隙,落日流转。 ….. “喵~”杨知南到家门口就被猫蹭了,“咪咪,别蹭,我先停好车。” 停好自行车,抬头,“邮箱怎么满了?”老妈昨天不是清理过吗? 到底是谁这么热情? 开锁,里面安静的躺着几个鼓鼓的信封。 杨知南打开一看,红色的/人/民币/,几个信封全部都是钱。 没有署名。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而杨知南却不能喊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