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哥哥”两个字咬得很缓慢,又惹得乔方语一阵脸热,窘迫道:“没、没有!” “只是我觉得,冒昧打扰可能不太合适,你家人大概也不太乐意……” “没人。”许惩很快地打断她,“我没有家人。” 气氛沉默,乔方语不敢出声,总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 许惩却先一步继续了:“空置很久的老屋,可能有些脏。勉强呆一晚还是没问题的,别嫌弃。” 话说到这份上,乔方语不得不点了下头。 “那许惩同学……叨扰了。” 许惩迈开步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很空,偶尔有一两辆车飞速掠过,带出唰啦的残影。 许惩沉默着,步伐迈得很大,他身高腿长,两步就能走过乔方语三步的距离。 渐渐的乔方语有些跟不上了,只能小跑着,亦步亦趋地追在他后面。 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许惩。 比如他为什么会深夜在校外游荡; 比如他为什么穿着一身正装。 还有他这几天没来上学是去了哪里; 唐欣雅说他会留级,又是不是真的。 方才在暗巷里追逃时扭伤的脚踝因为小跑而隐隐地有些发痛,乔方语吸了口气,把那些不该妄加揣测的心绪都藏了起来,打起精神追上许惩的脚步。 面前的人却忽然停下了,她差点撞上许惩的后背,鼻尖甚至都差点碰到少年灼热的温度。 她猛地一个激灵,问:“我们快到了吗?” 许惩回过头,垂眸望着她。 这个距离能把他的面孔看得很清楚,眉目深邃,一道纵疤,垂眼睨人的模样冷淡凉薄。 不得不说,许惩看起来真的很凶,不怪乎他“校霸”的传闻那么甚嚣尘上。 曾经的乔方语也为那些传闻而紧张过,而如今,她只觉得庆幸,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窃喜。 只因为,在那么多害怕他的人中间,她少有的,见过他温柔模样。 “包给我。” “啊?” 许惩皱了下眉,大概是担心自己这样子吓到面前小姑娘,他又放慢语速解释道:“你的包我来拿。” 乔方语眨眼的功夫,装着画具和作业的帆布袋就到了许惩手里。 许惩撑着膝盖,抬头问她:“还能走吗?” “啊?能!能的!”像是为了证明,乔方语还用力跺了跺脚。 扭伤的脚踝传来针刺般的疼,乔方语眉尾跳了下,强作笑颜道:“我,真没事的!” 许惩:“……” “你怕不是觉得我瞎?”许惩嘲弄道。 他在乔方语面前蹲下身:“上来。” “不不不不用!我真的能走!”乔方语慌乱地辩解道,“我只是跑起来有点疼,慢点走完全没事的……” 她已经弄脏了许惩的西装外套了。 她不想再弄脏他的白色衬衫,更不敢让许惩那么近地贴上……听见她鼓噪的心跳。 见状,许惩也没勉强。 “好吧。”他说,“那我扶着你。就快到了。” “嗯……”乔方语垂着头,慢慢沿着许惩示意的方向走。 一路寂静,直到许惩推开了一栋偏老式的居民楼。 楼宇里有细细碎碎的声响,空调在运转,门缝里传来男人的呼噜声和老人的梦呓。 门前的垃圾桶里摆着半个被掏空的西瓜,琐碎的方寸之间萦满了生活气。 许惩沿着有些老旧的楼道向上,脚步声落得比平时更轻。 声控灯不太灵敏,他侧着身,用手机给乔方语照明。 光只落在她身前,像是被她的脚尖踏碎的涟漪。 “到了。” 乔方语扬起头,看向几级楼梯之上的少年。 他穿着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的西装,却让乔方语觉得,他好像天然就该是属于这里的。 论坛里五进五出的豪宅太冷硬,反倒是喧闹而真实的市井更符合他的气质。 洒脱又随性,充满了野蛮生长的生命力和韧性。 “你退后一点,别让灰呛着你。”许惩说着拉开了门。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家具虽然落了点灰,简单通风后就能够歇息。 许惩把自己的领带随手搁在玄关,转身打理好了衣帽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