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方语抬起头,只看到眼前人高大的背影。 许惩干脆利落地挥拳,拳拳带风,凌厉得像是野兽。 油痘男甚至没招架几个回合,就完全被打趴到了地上,连求饶的声音都断续难辨。 混乱的尖叫里,有人喊:“牛头来了!” 乔方语心头一跳,几乎想都没想就抓住了许惩的手腕:“快跑!” 许惩的手上还淌着血,腥热的暗红自冷白凸起的骨节下滴落,他轻轻甩了下手,没挣开,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垂眸看着乔方语:“担心我?” 乔方语一滞。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许惩? 他是为了她才动的手,难道让她眼睁睁看着许惩被牛主任责罚? 之前在校门口的那次,乔方语就意识到,牛主任对许惩偏见颇深,根本不听解释,就单方面敲定了许惩的“罪行”。 而这次,许惩是真的动手打了人! “我不会让你替我背锅的。”乔方语深吸口气,笃定道,“你先走!” “背锅?”许惩勾起唇,语气轻蔑地重复,“小学妹,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动手的吧?” 他的笑容轻飘飘的,一副浑不在心的漠然。 乔方语明显顿了下,咬唇道:“但你帮了我。” 不论缘由如何,结果就是许惩救了她。 那她就必须回报。 “你先从后门口出去。”乔方语说,“是童浩先动手掐我的。我身上也有伤。” 她用力推着许惩的背,明明害怕得嗓音都发颤,却还是倔强地说:“你不要跳出来捣乱。我是不会让牛主任只罚你一个的。” ——像是兔子守在狼的跟前,对它说,狮子要来了,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许惩微怔片刻,黑沉的眸间神色难辨,一闪而过。 待他回过头,又挂上了那副混不吝的痞笑。 “老子也是你指挥得动的?”许惩冷嗤一声。 却没赶她走。 - 在教导处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件事才终于摆平。 牛主任差点没当场把许惩暴揍一通,要不是乔方语拦着,又有人喊来了陈主任,才把发疯的斗牛勉强制服。 陈主任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许惩,又看向紧紧捏着信封的乔方语。 他长叹口气:“童浩打人在先,恃强凌弱,记大过。许惩见义勇为,但使用暴力过度,还毁坏学校公共设施,也记过一次。” 一旁,油痘男的妈妈眼泪涟涟:“不公平!不公平!我要告你们包庇!我儿子哪里伤了这个女的??你看看她这张脸,谁敢碰她啊!晦气——啊!!” 许惩抄起保温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上了女人的侧颈。 陈主任心头巨震:“许惩!住手!!” 许惩却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缓慢而温和地将冰冷的保温杯侧壁,摩挲过女人急促跳动的大血管。 他的语气平淡:“你长成这样,我照样想把你宰了。有冲突?” 等到他稳当当将杯子摔回原处,童浩妈才惊觉自己居然被一个半大小子吓湿了后背。 凉意浸透,她几乎不敢回想方才。 ……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那是一把能够捅穿她的寒刀。 除了赔偿和检讨,许惩被罚了整整一个月的校园清扫。 认罪领罚的许惩很不屑,反正不论是打扫哪里,最后也就是装装样子。 学校里花钱请的保洁又不是吃白饭的。 乔方语却认认真真地找陈主任要了份公共清洁区名单,逐个确认了一遍。 童浩妈把脑袋开花的油痘男接回了家。 另一边,杨晓纯和张真真的家人还在闹。 乔方语瞥了一眼,来的是杨晓纯的父亲,也是张真真的亲舅舅。 男人拍着桌子,怒骂:“还讲不讲道理啊?我看你们这个学校就是管理太差!天天不是打架就是偷东西,养的究竟是学生还是恶霸??” “我女儿上台作的画,真真亲手领回来的邀请函,竟然会被人偷了?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许惩恰好听闻这话,冷笑一声,却听陈主任音色肃然:“这位家长,孩子胡闹,您也要有个限度。” 他个子不高,站在办公桌后面,却难得地有了副身为主任的气场。 “央美的邀请函,从来都只发给得了金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