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许惩忽然回答了。 他语气平静:“不清楚。陈主任要求我留级。” 乔方语的心一惊,手上大包小包的袋子啪啦散架,装满降压药的袋子漏了口,方盒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许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半敞的塑料袋,“给我。” 乔方语没松,他皱了下眉,干脆把乔方语满手的东西全拎走了。 “不抢你的,别喊。”他的眉线压得很低,语气凶且冷,“去哪。” “五楼……”乔方语小声答,跟着许惩几步小跑上了电梯,“许同学,你说你要留级,是什么意思?” 许惩按下数字键,目光在序号旁边的科室标签上停了半晌。 然后他偏过头去,轻轻挑了下眉:“没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乔方语校服肩上的高一年级标志。 “说不准,会跟你同班的意思。” 乔方语紧紧抿着唇。 她有种感觉。 许惩的心情很不好。 - 今天是周末,血透的患者不少。 乔方语和许惩到科室门口时,透析还没有结束。 等候区没有空座,乔方语就坐在路边,把药品和单据细细码好,抱着膝缩在墙边等待。 这样的情况她早就习惯了,所以并没觉得委屈。 许惩却皱了眉,站在她面前:“不饿?” 乔方语愣了一下,抬起头,眼前是花的:“还好。” 她有低血压,饿到这个点儿,稍微蹲坐起一下就会循环不畅,看不清眼前。 等到视野里的阴翳散开,她才发现自己望着的方向,和许惩的位置隔着段微妙的差异。 许惩抱着胸:“……” 乔方语咽了下唾沫:“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半晌,许惩才冷冷地回了句:“说完了?” 乔方语真的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只能放软了声音,慢吞吞答:“没有了。如果你希望我继续答谢你的话,我也可以再多说一些。” 许惩低低呵了声:“稀罕。” 乔方语:“对不起。” 她低了下头,意识到自己的刘海又散开了。 她抬手把头发捋顺,许惩看着她的动作,目光很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良性的?” “嗯。” “鹳吻痕?” 乔方语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下:“是的。” 许惩点了下头,语气依旧淡淡:“挺好。” “很好看。” 乔方语愣住了,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许惩?他,说很好看? 什么东西好看? 他说这片胎记怎么样? 乔方语感觉自己的脑子不会思考了。 “有忌口吗?” 骤然听见提问,乔方语条件反射地回答:“没、没有。太辣的……不太行。” “嗯。”许惩单手插兜站在她旁边,男生个子很高,哪怕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锋锐的眉眼,仍旧拦不住路人的眼光。 许惩似是对这些好奇或探究的打量毫无知觉,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对乔方语道:“我先走了。” “嗯……好的。”乔方语想,大概是他方才打电话叫的车来了。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同他说。 可张了口,又只能说出无甚意义的话。 “谢谢你。”她鼓起勇气,望着他的眼睛说,“再见,许惩同学。” 许惩轻笑了下,耳骨后方的黑色骨钉反射着熠熠的光,低调,却嚣张。 他忽然伸出手,把那张卡片从兜里掏出来,随意地丢进了她怀里。 “给你了。” “下回,好好听人把话讲完。” 许惩个子高,沿着扶梯几步跨下,就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她掌心里的那张卡片。 替她交齐了医药费的特护病房就诊卡,编号NO.0001。 还带着男生体温的热度。 像他的指尖一样,滚烫到灼人。 乔方语迟迟地读懂了许惩的意思。 听他把话讲完—— 他没说完的,是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