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瑛提溜着小药箱进了阙蓝的房间,果然如李千沛所料,才一进门就是一顿扎人的话:“哟,将军玩什么不好玩命这么大?” 染了一身血的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无奈。 “将军兴致盎然,玩我……”他故意停顿一下,“的命还差不多。” 难得棋逢对手的琼瑛满意地哼哼两声,走到床前看了看他的伤口,竟然罕见地柔声说话: “伤不深,清理一下,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先拿药酒擦洗伤口,再撒一些催愈合的药粉,最后简单包扎一下。 “我也不给你开药了,将军有的是固本培元的丹药,你得问她要啊。”琼瑛转头去搭了李千沛的脉,“嗯……将军有喜啊……” 什么?! 阙蓝张了张嘴,李千沛却面色一沉。 “有喜就是喜欢的喜,喜欢得要死吧。”琼瑛调皮地给阙蓝使眼色。 女将军抹下自己的袖子,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再开了,我没事,你留一点跌打酒就行了。” 觉得自己有些失言的琼瑛翻了瓶跌打酒给阙蓝,说:“那就由你给将军抹咯,特别是腰啊腿上什么的。” 李千沛勉强笑了笑,轰了她出去。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他坐起来打开药瓶闻了闻,虚了虚眼睛,说:“要抹哪里?” “你等一下。”她把药瓶盖好,“今天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愿赌服输。” 知道终是躲不过,他嗯了一声,怕这女人搞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她拿出胸口的银哨,说:“这是大裕第一代育马师阿荣高娃打造的,大裕只有我和伯衡一人一个,吹三声是呼唤墨雨……”她停顿一下,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从今日起你和墨雨一样必须时刻听我哨音。” 他伸手摸了摸哨子,还带着点点她的体温。“我今天卡在楼梯里听到了。” “答应吗?” “我能不答应吗?” “不能。” 他耸耸肩,说:“你吹三声我再听听。” “不行,”她把哨子放进衣领,“墨雨会跳进来的。记住,是三声。” “好……”他又拿起跌打酒,“奴家给客官擦药。” 她忽然脸上一红,背上的钝痛清晰了几分,这……自己也擦不到啊。“在,在背上。” “怎么呀,客官……”他把脸贴近她,“害羞不成?” 她背对着他解开侧腰系带,褪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缠胸的缎带,又从腋下开始一圈一圈的松开。她背上大大小小的旧伤映入他眼里,横亘着一条一尺多长的淤青。 床头的那支蜡烛灯芯噼啪爆出一个小火星,他的心也跟着颤动一次。倒了些药酒在手心捂热,他把手掌附上她弓起的背脊,由下至上轻轻搓揉。 “疼吗?”他问。 “嗯,疼。” “我是说这些旧伤。” 她没有回答,胳膊紧紧抱在胸前。 “好了。”他把背后给她搓得红红的,又把衣服拉起来,拉到一半停住,犹豫片刻,低头在肩胛上亲了一下,“不疼了。” 她浑身震了两下,发出一声浅笑。“郎君这样,我今夜可走不了了。” “不走就不走呗。”他说着从背后拥住了她,下巴又放到她肩上,像在赌坊里一样。 这一次包裹住两人的甜蜜变得有形有质,甚至令李千沛错觉他们从此以后合二为一两位一体。忽然应了刘鸳儿那句话,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机缘,变幻无常难以捉摸。 “你说……你小的时候母亲很喜欢云州松石?你可是云州人士?” 他微闭着眼,回忆起了年幼的生活,“我是亭州人。” 亭州大江大河交汇,山峦诡谲,气候湿润,河运发达。惇显五年亭州大涝,李千沛曾带领玉字军前去转运受灾百姓,并在当时带回帝京一名女童,现在还养在帝京将军府里。 “亭州的辣猪血很好吃呀。”她想起那时候在百姓家里吃到的家常菜,“其他地区再没有见过了。” “猪血都是老百姓趁富户杀猪去讨要的,总算是点子荤腥。”他把她揽得紧一点,从背后把她向后拽到床中间,两人就这么紧贴着盘腿坐。“那时候有云州的货郎千山万水去盐州买卖,到了亭州坐船,我母亲在码头卖茶,偶然得了一小块松石,大概鸽子蛋那么大一块,喜欢得不得了。” “你那时候多大?” “天琛三十九年,神武皇帝得了小皇子天下大赦,所以还有点记忆,大概四岁吧,记